一个差点杀人,一个没被杀死。
两人都被吓得不轻,暂时达成了平衡。
下午,雨又小了一些,蒋承旭就去找了大队部,要开介绍信出去,这种鬼天气,江保华怕出意外,不给他开。
蒋承旭磨了半天都没说动江保华,还被他公报私仇骂了一顿,就只好作罢,回来依旧和许漫漫大眼瞪小眼。
处在一个屋檐下,蒋承旭越看许漫漫越是厌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胸口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既闷又恶心。
“承旭哥,我去找人换点吃的来,还有那个角落里可以搁两块板子睡人,你再给我点钱,我去换两块木板,今晚好有个睡的地方。”
蒋承旭听到钱就冒火,刚才,她跪在许清欢门口就是要讹钱吧,一共讹了他二十块钱。
现在又要钱。
她是不是打算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许家已经家破人散,没人管她了,所以她就缠上了自己。
前世,她也是这样,给自己当三儿,那时候他外水多,从来没有把钱放在眼里过,房子,车子,包包,名表,首饰……,也是这样贪得无厌。
蒋承旭回了一趟燕城,虽然没有入蒋振国的眼,但毕竟嫡亲的孙子,蒋老爷子让蒋承曙给了他两百块钱。
蒋承旭一嫌少,二是还有点骨气,不想被蒋承曙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但两百块钱对他来说太多了,只好牺牲了尊严接了。
他现在手上的钱也不多,二十块钱对他来说就跟割肉一样。
如果将来还要养许漫漫,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所以,最好,他能够用许漫漫来换点钱。
最终,蒋承旭也没有给许漫漫钱,“二十块钱还不够吗?搞半天,你是图我的钱啊!”
江行野昨晚一夜没睡,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许漫漫走后,他陪着许清欢看了一会儿书,许清欢便撵他回去午睡,“我自己也要睡。”
“一起?”江行野抓住她推他的手。
许清欢挑眉一笑,“好啊,是睡你床上,还是睡我床上?”
江行野轻咳一声,别过脸,不敢说话了。
许清欢就知道他只敢耍耍嘴皮子,也没想到以前那个一说情话就脸红的人,现在也学会了满口骚话,“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喊你去吃饭。”
“晚饭……”江行野说了两个字,外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想说晚饭去我那里吃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嗯,不用去喊,我自己过来。”
雨下了三天两夜,第四天才终于放晴,一早上醒来,艳阳高照,气温很快也升起来了。
陈德文和郑思启收拾了行李去出差一个回申市一趟,另一个去一趟燕城。
戴亦风每天也忙得脚不点地,厂子办起来后,培训,制定规章制度,安排人员上岗,一系列的事既多且杂。
江行野天天也是早出晚归。
江行梅没有再上工,这几天跟着于晓敏在学缝纫,她本来就会做衣服,但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手艺没有于晓敏好。
下暴雨期间,许清欢把上次拿回来的翻译文件全部都翻译了,打算抽时间去一趟县城,宋宛霖肯定还在等着她,而她也打算去会一会宋宛霖。
江行野知道后,要跟她一起去。
许清欢带着秦柏繁去江家,他很喜欢跟着大蛋和二蛋玩,身后跟着青霄,许清欢倒也不担心他在生产队里会遇到危险。
陆念瑛今天没有去上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发呆,看到许清欢来,高兴不已,“许清欢,你今天有空吗?”
“有,啥事?”许清欢笑道。
陆念瑛怔了一下,大约也是没想到,许清欢对她的态度会这么好,当下就挺高兴的,“我们去县城吧,我听说那边的百货商店来了不少新衣服,换季的,我们去买吧!”
大约是怕许清欢生疑,“这上江大队,也只有你了,别人我也瞧不上,既没有眼光,也没有钱买,喊了也是白搭。”
许清欢呵呵一笑,“我也没钱啊,我哪有你这样的好命,有个好妈,三天两头还跑来上江大队看你。”
陆念瑛心里咯噔一下,不敢不承认,“我妈对我是挺好的,从小就挺心疼我,不也是你妈吗,她那是把我当做你了,对我还也是对你好。”
许清欢挺佩服她这急中生智的能力。
“再说了,你不还有江同志吗,他给你的彩礼还不够多啊,不够你买几套衣服穿?”
江老太太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听了这话,忙道,“让小五带你去买,是要换季了,该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
正好江行野来了,江老太太就把他喊到一边,要给他钱,让他去给许清欢买衣服。
江行野哪会要她的钱,“我有,您就别操心了,我本来打算带她去。”
“那行,陆知青,我们就中午在国营饭店汇合,你看怎么样?”
“啊,你们怎么去啊,江同志不开拖拉机去吗?”陆念瑛有些懵了。
“不开啊,大队的资产,我们怎么能够随便动用呢,陆同志,你的思想要被改造啊!”
陆念瑛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那行,那我们就国营饭店汇合,到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啊!”
江行野骑自行车将许清欢带到了公社,在这边吃过早饭,正好赶上去城里的班车。
陆念瑛也刚刚赶到,她一大早花了钱坐牛车过来,匆匆忙忙也没有吃上早饭,既累又饿。
看到许清欢红光满面,背篓还是江行野给她提着,被呵护备至,心里很不平衡。
“清欢,这里,这里!”
许清欢一上车,就听到有人在喊她,抬眼一看,是纪香澄,旁边坐着林于飞,两人神态似乎还有几分亲热。
江行野趁机拽住了许清欢的衣服,没让她过去,找了一排两个空位坐下。
许清欢只好朝后道,“我们到了再说话。”
“好!”纪香澄无奈地答应,她看出来了,清欢的未婚夫好像很不喜欢她们来往,顿时有几分颓丧。
她对林于飞道,“于飞哥,你说怎么回事啊,我又没有得罪那个江同志,他怎么总是这么排斥我?”
林于飞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来没有除了亲朋好友之外的异性对他这么亲近过,实在是无所适从。
“没,没有,他是这样的性格。”林于飞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