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谈判
第二天一大早，春琼便起身前往望江楼。刚踏入那雕梁画栋的酒楼，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便扑鼻而来，堂内伙计们穿梭忙碌，见春琼进来，立刻有伶俐的小厮迎上前询问。春琼表明来意后，小厮赶忙引她到后堂，去见望江楼的掌柜。
薛掌柜很快来了，老远就热情地与春琼打招呼，“恭喜杨姑娘平安归来。”
春琼微微欠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回应道，“多谢薛掌柜挂念，此番能平安回来，感谢望江楼从及时接应。”
薛掌柜抬手示意春琼坐下，又吩咐小厮沏上一壶上好的香茗，待茶香袅袅升腾，才缓缓开口，“姑娘此次前来，可是来送契书的？”
春琼笑道，“掌柜猜的不错，确实与契书相关。不过毕竟是长久合作，我还不曾见过贵酒楼的东家，有些合作细节需与贵东家面谈。”
薛掌柜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便恢复了笑意，“杨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东家事务繁忙，经常在外奔波，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回来。姑娘若有什么合作细节，不妨先与我说说，待东家回来，我再一五一十转达给他。”
春琼轻轻摇了摇头，态度温和却又透着几分坚持，“薛掌柜，实在对不住。这合作之事重大，其中一些关键决策，我认为还是当面与贵东家商议更为妥当。我也体谅贵东家事务缠身，只是这合作的长远规划、利润分成、食材供应标准等事宜，还是得东家定夺才好。我此次前来，也并非催促，只是希望能与贵东家约个时间，见面详聊。不急，我反正还要准备京城鱼庄和食肆的开业，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京城。贵东家何时有空，我们何时再约。”
薛掌柜听了，知道不见东家，她不会签这契书的，暗自思忖片刻，无奈地点点头，“既然姑娘坚持，那姑娘稍候，我这就派人去找找东家，看他何时有空。”
春琼连忙说道，“无妨，薛掌柜费心了。那我便在此静候消息，正好尝尝望江楼的早点。”
薛掌柜起身，“好，我让伙计来给姑娘送上本店招牌早点。”
春琼跟着薛掌柜起身，移步到望江楼前厅，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桌面上，映出一片斑驳。不一会儿，小厮便端上了望江楼的招牌早点，一笼热气腾腾的灌汤包，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还有一碗香气四溢的鸡丝粥。
春琼轻轻夹起一个灌汤包，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爆开，醇厚的肉香混合着面皮的麦香，让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难怪望江楼生意如此火爆，这早点的滋味确实不俗。”春琼轻声自语道。
春琼同时招呼杜师傅和林木胡婶，“赶紧尝尝，味道真的不错。”
待众人品尝完早点，刚放下筷子，薛掌柜匆匆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杨姑娘，我们主子回来了，正在楼上雅阁等您呢，请随我来。”
春琼起身，抬手理了理鬓边发丝，稳步跟上。沿着雕花楼梯拾级而上，长廊两侧挂着的名人字画在摇曳的烛光下更显古朴。来到雅阁门口，薛掌柜轻叩门扉，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屋内，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正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春琼看到一张格外年轻俊朗的脸。
薛掌柜赶忙介绍，“杨姑娘，这位便是我们望江楼的东家，沈逸尘。”
沈逸尘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透着审视，“杨姑娘，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春琼微微欠身，仪态优雅，回应道，“沈东家谬赞，今日有幸得见，实乃春琼之幸。先前，多谢沈东家施以援手。”
她抬眸，目光坦然地与沈逸尘对视，虽对方目光锐利，但她神色镇定，不见丝毫怯意。
沈逸尘嘴角微微上扬，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说道，“姑娘请坐。望江楼既收了银子，自然要信守承诺。”
说完，顿了顿，又道，“听闻姑娘对合作之事有些想法，不妨直言，只要合理，我望江楼向来是极为乐意商谈的。”说罢，他自己也缓缓落座，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浅抿一口。
春琼整理了下思绪，条理清晰地开口，“沈东家，此次前来，主要是关乎合作的细节。沈东家送来的契书，想要卤菜和小龙虾各地的独家供货权，我并无异议。只不过，这个独家，需要将我的食肆和鱼庄除外。我相信，沈东家也是这个意思。”
沈逸尘点头，“这是自然，你自己铺子的售卖，并不在望江楼独家里。”
得到沈逸尘肯定答复后，春琼神色稍缓，接着说道，“关于供货价格，因各地物价不同，所以，供货价格根据当地物价来定，我无法给出一个统一的售价，希望沈东家谅解。”
沈逸尘听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片刻后道，“按照各地物价定价，倒也合理，只是这定价的尺度把控至关重要。若价格过高，望江楼的利润空间被压缩，不利于长久合作；若价格过低，姑娘食肆无利可图，合作也难以维系。不知杨姑娘打算如何确定这各地的供货价格？”他抬眸看向春琼，目光中带着探究。
春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应，“沈东家放心，每个城市的食肆，都会在当地采买原料，再结合制作成本，给出一个合理的售价。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望江楼的利润，也能让鱼庄有合理收益。”
沈逸尘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接着说道，“就地采买原料，需做好质量管控，望江楼针对的是中高端客人，食材品质一旦出现问题，砸的可不仅是姑娘食肆的招牌，望江楼多年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