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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澪握紧母亲的手,母亲是那般粗糙厚实,在她的印象中,母亲的手应该是细嫩光滑的,没有厚厚的老茧。

姜澪心想,或许是自己希望母亲能依旧保持容颜,保持在最美好的时刻。

或者说,她的记忆依旧还停留在几年前。

她再一次感叹时间的残酷,人们总会把最初的印象记得很深很深,最后回想起来时,内心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她回头看向被无情的岁月摧残的母亲,她的脸上露着喜悦,想必还在因自己醒来而感到无比高兴。

看到这里,姜澪发自内心地笑了。

回到家中,母亲带着姜澪来到化妆桌前,拿着梳子为姜澪整理凌乱的头发,并为姜澪换上了新衣裳,将姜澪打扮得美美的之后,才开始洗菜做饭。

饭桌上,母女俩面对面而坐,姜澪端着碗,环顾着四周,下意识问道:“娘亲,爹爹呢?”

母亲沉默了小会,将碗放下,似乎在斟酌语言,好一会儿,才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道:“你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

“是吗?”姜澪偏着头表情疑惑,接着抬起了头问道:“娘亲,爹爹是不是去寻仙了?”

“没有的事,你爹只是出门工作去了。”母亲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那爹爹去哪里工作了?”姜澪继续问道。

母亲情绪异常地站起了身,双掌拍在桌子上,使得上面的饭菜从碗里洒落了出来

“吵死了,一回家就念着你那个不在家的爹,你就不能好好吃饭,让我省省心吗?”母亲大声咆哮道。

咆哮过后,母亲看了眼姜澪呆立不动,一脸被惊吓住的表情后,她连忙跑了过来,将女儿抱住,抽噎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娘不该吼你的,对不起。”

苦!越来越苦了,母亲内心传给姜澪的苦越来越重了,重的让姜澪呆立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彻底愣住了。

苦?

能感知到别人内心的难过?

但这分明应该只是存在于梦境之中的能力啊!为何还依然可以感知得到呢?

姜澪不禁暗自思考起来,既然能感受到苦,那就试一试梦境中自己常用的能力,瞬移和冰锥吧!

首先,就先来试试瞬间移动好了,看看能否像梦中那样随心所欲地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

于是,姜澪集中精神,闭上双眼,试图实现瞬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瞬移的。

她皱紧了眉头,努力思考梦境中的自己为何能随心所欲地瞬移,可是,这种超乎常理的人,真的能够做到吗?

姜澪内心产生了疑惑。

人类真的能瞬移吗?也许那只能在梦境中幻想中实现吧!

瞬移,那根本就不可能会存在于现实之中。

果然,梦境的一切都是幻想,都是美好的虚构,她是没有那些本领的。

姜澪轻轻叹息,嘀嗒嘀嗒的泪珠落在了姜澪肩膀上,脖子上,湿漉漉的,冰凉凉的。

她抬起了头,看见母亲泪流满面,于是她伸手去擦拭着母亲的眼泪,细声道:“娘,别哭了。”

“嗯,娘不哭了,只要小澪一直在娘的身边,娘就不会哭了。”

姜澪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沉默了一小会,才轻轻点了点头。

母亲展露而笑,但那笑容之中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和关切。

她缓缓地开口说道:“小澪,答应娘,以后再也不要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啦!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仙人,也没有神明。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然后睡着后就怎么叫都叫不醒了!娘除了你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不要再抛弃娘,让娘担心了。”

姜澪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位面容憔悴、满脸沧桑,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忧虑的母亲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传到姜澪心头,令她难受,让她无法反抗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

母亲对她的这份爱太过沉重,沉重到让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得起,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无法离开这里。

面对母亲那殷切期盼的目光和饱含深情的话语,姜澪根本无法说出忍心拒绝母亲的话。

最终,姜澪无奈之下,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一瞬间,姜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出现在她梦境中的那位母亲。

梦中的母亲是那么的充满阳光,就好像向日葵一样,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和忧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气息。

和那样的母亲相处,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很多。

或许那就是梦吧!梦就是这般不现实,尽显美好,使人心生向往。

可再美好的梦,终有一日要面临现实。

“娘亲。”

姜澪轻轻地喊了一声,仰头遥望远方,泪水从眼眶中滑出。

姜澪离开了母亲的怀抱,说道:“娘,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忧了。”

“只要你恢复正常,不再胡思乱想,那就是对娘最大的回报了,娘只求你一辈子过得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一样,这样娘就放心了。”

听着母亲亲切的关心,姜澪并不开心,她不能让娘担心,但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实与梦境,究竟哪一方才是真实的存在呢?

这个问题姜澪的脑海中想了很多次,但此时此刻,一切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因为无论真相如何,她都无法割舍下眼前这位肩负着沉重压力的母亲。

她那日渐憔悴的面容和微微佝偻的身躯,已经深深扎入了姜澪的心头,让她苦不堪言。

她清楚地知道,母亲太需要自己了,需要自己站出来为她分担这份沉甸甸的生活重压。

至于被娘亲回避的问题,爹爹去哪里了,姜澪已经不敢再问,她不想看见母亲流眼泪,那眼泪太令她感到不适了。

夜晚,她和母亲睡在一起,母亲很温柔,但就是太温柔,反而使得爱变得沉重。

……

“很成功,姜澪,即便拥有神之力的你,也依旧无法摆脱人类的情感,人类的情感是束缚,它会牵制你的一切行动,你无法割舍,那你就永远无法逃脱这个幻境。”

在一间封闭的密室里,莫渊看着姜澪被困幻境,嘴角微微扬起,邪异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我会在幻境中一点一点摧残你幼小的心灵,待你的心灵破碎那一刻,也就是你心灵防守最弱的时候,届时,我就会夺取你的力量,然后成为这个世上唯一的神明。”

莫渊轻声说完,转身往身后看去,那里漆黑一片,藏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莫渊对其说道:“放心,我并没有忘记答应你的事,邪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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