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你他娘的过分了!”
“张舍,你太过无耻!”
……
哎呀,现在这棋都能这么下了吗?
你作弊一次,我作弊一次,就不算作弊?
徐子宸看着两位大儒你来我往,真是开了眼。
这时,一道青光突然围绕在棋盘上。
“嘭!”的一声,棋盘爆裂,黑白棋子四散飞舞。
两位大儒瞬间跳起来,扭打成一团。
“狗东西,你输不起吗?”
“张舍老贼,你的棋品,真是肮脏他娘哭肮脏,肮脏死了!”
“你才脏!你全家都脏!”
看到徐子宸一脸疑惑,陈月生耐心解释道:“这是儒家时间法术,能让时间回溯,或者向前推进。”
徐子宸一听,眼睛瞬间瞪大:“那岂不是能让人死而复生?”
陈月生摆了摆手:“那不行,这种法术根据使用的地方不同,反噬也不同。你看他们下棋时用倒没什么,可要是用在人身上,反噬就大了。”
他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来,继续说道:“有一次,一只鸟撞死在了门板上,院长把那鸟救活了,结果吐了三天的血。”
徐子宸点了点头,心道,鸟都这么大反应,要是人,那估计得一命换一命了吧。
两位大儒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注意到陈月生和徐子宸。
又或是知道,但是没空理会。
陈月生扛起原地不能动的徐子宸,绕过他们,直接前往里屋。
里屋。
贾元胤和女子正坐在桌前交谈。
屋内很简陋,只有一个桌子,一张床。
东西两面墙上,西面书写着一幅磅礴有力的大字——
浩然正气。
东面墙上,一块空白木板,应该是还没想好要写什么内容。
木板四周隐约散发出绿色光芒,仿佛龙形游动。
贾元胤上下扫了眼徐子宸,眉头微微一动。
女子看到徐子宸,脸色一冷:“你进来干什么?”
徐子宸尴尬地笑了笑,刚要开口,陈月生却已经抢先一步:“我带他进来的,他现在是我的恩人。”
“恩人?”女子挑眉,这才多久,怎么就成了“恩人”了?
陈月生走上前,将自己写得歪歪扭扭的句子拍到贾元胤面前:“老家伙,我写出来了。”
贾元胤惊讶地看着他:“哦?那老夫看看。”
他拿起纸,认真辨认上面的字。
他越往下看,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展开。
不多时,他放下纸,喃喃道:“你那猪脑子,能想出这种绝句?”
女子听闻,也将纸张拿了过来,看完后,她惊讶地望向徐子宸。
很明显,这是他写出来的。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女子喃喃自语,抬头望向徐子宸,眼神别有意味,“所以……大丈夫应该在哪?”
徐子宸尴尬地咳了一声:“姑娘,误会,误会……”
女子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她现在还没决定怎么处置徐子宸,所以一直没管他。
陈月生冷哼一声,看向贾元胤道:“你也没说必须是我写的,反正我已经写出来了,你今天必须放我走!”
徐子宸注意到桌上放着一首诗。
这首诗字里行间尽显风华,不失大气,描写的正是这处白鹿书院。
诗的最后,落款写着——
朝槿。
看来,这是这女子的名字。
贾元胤摆手道:“你的事先放一放,老夫有要紧事。”
陈月生一听,立刻怒道:“不行,天大地大,老子这事最大!”
“呜呜呜呜呜……”
下一秒,陈月生触电般再次倒下,软得像条烂泥。
贾元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狗改不了吃屎。”
接着,他挥手凭空变出一把刻刀,走到东面墙上的木板前,开始雕刻起来。
他的刀法精准,一笔一划,雕刻的内容正是桌上摆放的那首诗。
随着他雕刻完毕,木板上的青光渐渐变得更加强烈。
贾元胤和朝槿站起身,眼中充满期待地望着龙门木。
然而,青光却突然暗淡下来。
贾元胤摇头,叹息道:“哎,还是不行。”
朝槿面带遗憾,低声道:“是我的境界还不够。”
贾元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若真如此简单,又岂叫龙门?”
朝槿叹了口气,轻声道:“儒家弟子,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只为一跃龙门,正道天下。”
她把手中的诗句捏成一团,眉头微蹙:“院长,我就先行离开了。”
就在这时,徐子宸不禁开口:“请问二位,是在为白鹿书院题诗吗?”
朝槿皱了皱眉,望着他:“关你什么事?”
贾元胤回到座位上,翻手间,几杯茶出现在桌上:“无妨,我儒家浩然正气满天下,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正是在为白鹿书院题诗,此诗关乎儒家传承。”
“五百年前,此地天地之力浓厚,龙门山水,气吞万里。”
“儒家当时在此建白鹿书院,风光一时。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白鹿书院渐渐衰落,无限风光的龙门最后只剩一块木板,挂在这里。”
“儒家有书法神通,以诗化境,文以载道。”
徐子宸大概听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是缺一首诗作为钥匙。
徐子宸思索了一下,道:“我刚刚看了朝槿姑娘的诗,确实写得很美,但词句华丽,稍显浮夸。我觉得并不符合这里的陋室。”
朝槿皱眉,心里想反驳他,但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贾元胤点头,笑道:“你有更好的建议?”
徐子宸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朝槿,略带尴尬地说道:“我倒是有一首诗可以试试,但我有个要求。”
贾元胤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若是能提出一首好诗,我可以做保,让朝槿不为难与你。”
朝槿听闻,也没反对。
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偷看她洗澡的家伙,能作处什么好诗。
徐子宸笑了笑:“一言为定。”
贾元胤挥了挥手,解除掉了徐子宸身上的定身术。
徐子宸接过刻刀,走向那块龙门木,手起刀落,刻下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何陋之有?
贾元胤和朝槿都愣住了,久久未能回神。
龙门木的青光化龙冲天而起,刺破了乌云,照亮了整个燕山。
燕山下,顾几道,紧盯着那道直冲云霄的绿光,突然仰天大笑
与此同时,大虞皇室,永安帝眼睛空洞地望着天际那道青色光柱,面无波澜。
万寿宫,灵太后站在御案前,双眉紧锁,目光深沉如潭——
“这龙,又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