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铺后,师爷在晚上找到了我。他一脸忧虑,眉头紧皱,说道:“你这得好好想想办法了,咱们的药铺还是开到街面儿上去吧。”
“最好能找个带后院的,这样一来,几个徒弟能在后院住下,也能有个地方安置药材和杂物。要不然你看看这院子里,大家住得太难受了,长此以往,可不是个事儿。”
我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您说得对,师爷。明天我就去找牙人,让他帮忙留意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咱们也该换个宽敞些的地方,既能让大家住得舒心,也能把药铺的生意做得更好。” 说罢,我和师爷又就此事讨论了一番,只盼着能早日找到合适的地方。
本以为只是多了玉儿一个人,却没想到给整个院子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空间仿佛一下子被压缩,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显得愈发狭小,生活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变得磕磕绊绊,处处透着不方便。
就拿上茅房这件小事来说,以前徒弟们来去自如,可现在,每次去之前都得在附近小心翼翼地跺跺脚,就怕玉儿在里面,撞个尴尬。
而玉儿呢,也因为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女生,总是尽量少去茅房,就怕和这帮徒弟碰面。大家在这局促的空间里,都像是被缚住了手脚,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略显尴尬的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和师爷匆匆赶往牙人那儿。
一路上,我想着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药铺,好让大家都能舒服地过日子。到了牙人那儿,我明确地表示,想要找一个能直接接手的药铺,这样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牙人倒也热情,带着我们在附近的三条街道来回奔波,一家一家地看。可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遇到合适的药铺转让。
那些已经营的药铺,要么是生意太好,老板根本舍不得转手;要么就是位置、规模与我们的需求相差甚远。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把目光投向其他类型的店铺。看了不少茶楼、酒肆和客栈,可这些地方要么面积太大,一个药铺根本用不上,光是租金就会给我们带来沉重的负担。
要么就是处在边边角角的位置,人流量太少,不利于药铺的生意。还有一些街面房,虽然位置尚可,但没有后院,徒弟们的住宿问题还是无法解决。
这一天下来,我们马不停蹄地看了十三四间铺子,从街头走到街尾,脚底像是被磨出了泡,生疼生疼的。
每一次带着希望而去,却又失望而归,我的心情也愈发沉重,只盼着能快点找到那个理想中的药铺。
忙了一整天,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挨到枕头,便坠入了梦乡。次日清晨,眼皮似被胶水黏住,怎么也睁不开,又沉沉睡去,睡起了回笼觉。
梦里,我坐在桌前吃早饭,刚夹起一筷子豆腐,送入口中,一股酸馊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那味道实在古怪,我皱着眉,还没来得及细究,便被玉儿的呼唤声叫醒。
我迷迷糊糊地起身,脑袋里还残留着梦境的残影,浑浑噩噩地走到饭桌前。简单吃了几口饭,便和牙人一道出门去看房子。
接连走了好几处,双腿愈发沉重,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物,实在是精疲力竭。
我实在走不动了,便掏出两钱银子递给牙人,说道:“劳烦您多留点心,有合适的再告知我,我今天实在是看不动了。”说完,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
这几日,我在家偷了个清闲,着实享了两日清福。可住的这院子,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愈发显得局促不便。
家中人口不少,玉儿又格外爱干净,隔三岔五就要换洗衣物、床单被罩。这院子里,左边一根晾衣杆,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衫;右边也竖着一根,床单随风飘展。
院子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药匾,里头晾晒着各类药材,散发着独特的药香。屋檐下,更是堆着一堆熬药的砂锅,大大小小,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