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圣诞，刚睡醒温晚就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她说小狗很可爱，还起了很可爱的名字，小常。
我问她什么时候会下雪，她说不重要。
我分不清不重要代表着什么，也没有力气去想，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片苦涩的药。
吉他已经被陈墨带走了，于是我跑到华山那边的琴行，可是在犹豫过后我还是给张南娇打电话让她帮我联系人，买了一台廉价的电子琴。
不到一个小时琴就被送了过来，但我却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看向了不远处小区门口站着的两道身影。
沈一好像真的长大了，个子已经比我高了半头，此刻正带着笑容给他面前的姑娘拍照。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按照许诺书里的故事去走，也没去打扰，而是开着背着不到二百块钱买的琴去了老地方。
虽然这是安电池就能弹的琴，但也能凑合用。
正当我往脸上涂抹胭脂时，一个男人便递给了我一根烟笑着问道：“吉他呢？”
我打量了他一眼，发现是前几天第一个让我唱《兰亭序》的男人。
“吉他不是我的，还回去了。”
男人点了下头，看了眼一旁的电子琴，犹豫了片刻又说道：“这琴弹不出我想要的感觉，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后男人便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沉声道：“弄一台音色好的钢琴过来，小区门口。”
等他挂断电话后，我也涂抹好了胭脂，随口问道：“你不怕吗？”
“我没什么好怕的。”
“嗯。”
男人见我没再多说，递给了我一根烟后笑着问道：“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吗？”
“没有必要。”
“我不是他那边的人。”
“那更没必要了。”
说完后我歪头点上了烟，深吸了一口后笑着说道：“多看少做才是聪明人。”
男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你看的比很多人都通透。”
“谈不上通透，你帮我整钢琴过来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可我的意思也表达出来了。”
“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想参与进去。”
“哈哈哈，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我不求回报呢？”
“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饭。”
“确实，我想要的是你手里的筹码。”
男人犹豫了片刻，又认真的说道：“我帮你，只要那东西，不求别的，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可就算你拿不到，事情也会按照你想的去走。”
“哈哈哈，确实，但我只是想让这个时间缩短。”
“你是黄毛后面的人？”
“黄毛是谁？”
“没什么。”
我伸了个懒腰，轻声道：“这个时间不会长的，还是那句话，多看少做，如果时间真的很短的话，我也算帮了你，以后我要是……”
还没等我说完，男人便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你进去了，我也有办法把那个时间缩短。”
“哈哈哈，合作愉快，虽然咱们没什么合作。”
“合作愉快，谢谢你没问我的名字。”
“不客气，钢琴不用弄来了。”
“谢谢，我很期待自己看到的东西。”
……
接下来的一个周，小区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我穿着戏袍弹琴，虽然只是弹琴，但却让段荣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静。
这安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常和他来往的人减少了和他的联系，手底下的人好像也有了自己的事，有时候一个电话十分钟就能喊来的人一个小时才能到。
他也问了很多人，可是还是糊涂，只能享受着我带给他的安静。
不仅如此，他手底下有很多人见不得光的人突然断了联系，他派人去调查后，只得到了一个木雕。
段荣看着手里的木雕好像终于明白了我所说的一是什么意思，我这个疯子正在默默啃食着他，一点一点让他走向孤独。
可当他拿起电话准找人时，犹豫了片刻突然摔掉了手机，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也终于回过神想到了那天下午我对他说的话。
“谁敢用你？谁又能用你。”
这句话不仅是对他说的，还是我替他说出来的。
而我也收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当然我并没有强求。
当初在地下车库见到的那个林总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人，算是第一个倒戈的大人物。
他找到了我，还是那个车库。
我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眨着大眼睛无辜的问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林总苦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奥特曼还给了我。
“托了你的福，这半个月精神的不得了。”
“哈哈哈，公司的事按我说的去做了吗？”
林总摇了摇头，轻声道：“算是吧，不过公司已经不干了，现在还在处理，明天就跨年了，我打算带着家人去南方旅旅游。”
“想通了？”
“想通了，不想通也不行，我儿子下午就不见了。”
林总叹了口气，眯着眼说道：“虽然这半个月很累，但你让我想通了很多事，也体会到了我亲手种下的痛苦，我准备拿着那些钱做些好事，不为别的，只为了我儿子。”
我点了下头，眯着眼说道：“想通了就好，你确定公司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我留了后手。”
“后手不会是针对我吧？”
“不是，是段荣。”
说完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轻声道：“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我用这个还你手里的东西。”
“会连累你吗？”
“不会，我没那么傻。”
我点了下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我不相信你。”
“你……”
林总深呼了一口气，可这小半个月的折磨已经击垮了他的情绪。
“常青……我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我已经忏悔了，也给了那些人一笔钱，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相信你。”
“那你到底让我怎么做？我儿子现在都在你手上！”
我再次无辜的眨了下眼睛，轻声问道：“那你觉得段荣现在还相信你吗？”
林总摇了下头，点上了一支烟颤抖着手回道：“不相信了，他现在谁都不信，你快把他逼疯了。”
“那就好，我相信你。”
林总愣了一下，默默看向了我脖子里挂着的U盘。
我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电脑，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一个文件，迅速的在一堆名字中找到了林总两个字。
“你想看看吗？”
“……你会删吗？”
“给你看看吧。”
说完后我打开了文件，里面没有林总想看的东西，里面一段今天下午刚拍的视频。
林总的手在看到视频里的内容后又颤抖了起来，我也笑着说道：“你今天中午给我打的电话，下午我就让人带他去了南京，现在正在梧桐大道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