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老大,完全可以拥有多个对象。
他可不是什么1V1站队者。
他对1VN更看重。
范思远眼睛半眯,试探地问:“老大,还是不要去关注陈三爷吧?虽然我之前碰到过他,皮包骨头,像风吹吹就要倒。”
“但他死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事,我们管他做什么?”
梁书韵眉头紧蹙,“你还见过他?”
范思远点头,“当然。”
“他家司机大叔见拗不过陈三爷,就找到我,叫我劝劝你,去见陈三爷。”
“我哪能为一个外人,叨扰你?”
“我就对他们说,我们老大说了,陈三爷死就死,关我们什么事?”
“他自己有病不去治病,他要死就早点死,死了我们也能清净点儿。”
梁书韵呼吸一滞,“你当真跟他们这么说的?”
范思远无所谓地耸肩,两手一摊,“为什么不?”
“反正我们和他关系不好。”
“他用要死要活来威胁你,我管他怎么死。”
梁书韵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心里酸酸涩涩,像极红酒的单宁口感。
她沉着脸,往酒店内走,“先回去。”
她想了想,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范思远沉着脸,“以后不准这么说话。”
“对别人那么说,未免过于冷血。”
范思远不在乎地一笑,“不说得狠,如何让他伤心?”
“伤心狠了,才能死心不是吗?”
他挑眉看向外头救护车离开的方向,“老大你看,我们的方法好像有些收效。”
“这陈三爷,这几天过得挺惨。”
“希望他能挺过这关吧。不要死心前,把身折磨死。”
“如果把身折磨死,就没得玩了。”
梁书韵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很不好受。
可她已经坚持到这一步,难道要前功尽弃?
她回到房间,心神不宁。
她准备入睡前,又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没声音。
梁书韵保持着没挂电话,她们就这么僵持着。
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她首先开口,“说话。”
电话是陈泽聿打来的。
他在那头的声音过于沙哑,这不是一个健康人的声音状态,“抱歉,打错。”
他不再说话,挂断电话。
梁书韵心神不安的感觉更重,她听到有人敲她的房门。
她穿好衣服,走到门口,“谁?”
她同时往猫眼上看,她认出敲门人是陈泽聿的司机。
“梁小姐你好,我是陈总的司机。”
“陈总现在状态很不好,他又不让我们进去照顾。”
“梁小姐,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去看一看,劝一劝?”
梁书韵想了十几秒,最终叹气。
她打开门,“带路吧。”
他们来到陈泽聿房间门口。
司机和保镖敲门,陈泽聿是不会开门的。
见司机敲门,陈泽聿不开门,梁书韵给他拨过去电话,“陈泽聿开门。”
她在门口等了十几秒钟,一身青灰色衬衫西裤的陈泽聿打开房门。
他衬衫衣角松松垮垮地塞入裤头里,一个衣角塞入,另一个衣角自由垂摆。
他原本裁剪合身的西装裤,如今像尺码大不少,已经不贴合他的身形尺寸。
唯一不改变的是,他的袖口仍系着袖扣,袖子上仍系着袖箍,后腰和肩膀上仍戴着枪套背带。
正因为还戴着这些,他身上的衬衫才不显大。
他瘦削以后,他原先合身的衬衫,变得不合身了。
总之,他瘦了不少,眼神病恹恹,身体也有气无力。
他打开门,给梁书韵让出步,示意她进房间里来。
但他没说话。
梁书韵进入房间里,陈泽聿立马关上门。
他一关上门,虚弱地倒下。
他往她的方向倒来,梁书韵内心一惊,赶紧伸手接住,“你没事吧?”
他直直靠在梁书韵身上。
他摇头,指着沙发位置。
他有一米八六的身高,梁书韵一米六七。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几乎被他的身形覆盖完全。
梁书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到最近的沙发休息。
陈泽聿躺在沙发上,缓和许久,才缓和过那一阵眩晕。
他无力地抬起眼皮,“你不是说不管我吗?”
“你不是说管我怎么去死吗?”
“你现在又来做什么?”
梁书韵起身,给他倒一杯水。
茶几桌面上放有葡萄糖营养剂,梁书韵把葡萄糖融合入水里,端给他,“喝完,不喝完不许倒下。”
陈泽聿还算配合,坐起身,接过她给的水,慢条斯理地喝。
然而他刚喝下去,他立马冲到洗手间,把刚才喝的东西吐出来。
连同吐出来的,还有黄色苦胆水。
梁书韵见他这样,心惊肉跳,跟着他到洗手间外头。
他吐得如此严重,她心忧地问:“你这种状态多久了?”
陈泽聿洗把脸,擦干沾过水的手指,盯着镜子里的她,“这两三年一直这样。”
“这几天几乎时刻这样。”
“你不是不管我吗?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梁书韵一时语塞, “我……”
她叹一口气,垂下眼眸,“陈泽聿,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爱惜你的身体。”
“身体坏了,是不好的。”
陈泽聿转过身,盯着她,“你以为我不想身体好?”
“可它就这样。”
“我试过改变,它还是这么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
他走出洗手间,无力地说:“胃是情绪器官,心情不好了胃部会不听话。”
“不过没关系,反正烂命一条,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说这些话时,从梁书韵身侧走过。
梁书韵皱眉转身,视线跟随他坐到沙发的背影,“身体是你自己的。爱不爱惜,是你的事。”
“我最多只能提醒你多注意爱惜。”
“你都不管你自己的身体健康,你想别人怎么管!”
陈泽聿突然眼睛一热,原先抗拒的情绪化开。
他满眼和满身委屈,红着眼睛盯着她,“阿韵,你可以管我,你可以让我身体变好一些。但你好狠的心,你不管我。”
“你一直说,我生病了就去找医生,有病治病,该吃药吃药。”
“可是阿韵,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我都做过了,却不见成效?”
“哪怕我找过医生,我治过,我仍然变成今天这样。”
“不是我对身体健康不负责,而是我治过了,但没有效果。”
“阿韵,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
“我也跟你说过,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感觉好些。”
“可是阿韵,你一次次推开我,让我自生自灭。你却回头又来怪我,说我不看重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