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方朔小声呵斥,“曼栀,不得无礼。”
黎曼栀千金大小姐,从小臭脸骄纵惯,向来是别人迁就她,她不用迁就别人。
但她不是没教养。
而且,自家哥哥一脸严肃,叫她不得无礼,里面肯定有门道。
她虽然不服气自家天之骄子一般的哥哥,对这位梁总好言讨好,但关键时刻一家人一个鼻孔出气,不在外人面前闹矛盾,免得让外人看笑话,这些道理她懂。
她抿了抿嘴,不再插话。
黎方朔从震惊中回神。
刚才,他失态了。
他好歹也是出身豪门圈,怎能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小子。
虽然,事实上他就是没得到过康帝。
他不缺买它的钱。
但人家不卖。
康帝那酒庄,一年的康帝红酒就450箱左右。所有酒,都被目录名单上的人或酒窖管理师配额拿走。
不在目录名单上的人,根本买不到。
其他人想买,只能和全球的富豪们,一起共同竞争享有。
大部分酒,被欧美有根基的老钱家族拿走,流入国内大陆市场的少之又少。
香江也能见到少许。
可香江那地界,圈层社会氛围更浓。
康帝更成为上流社会的专供独享,更不会流出香江市场,任人买卖。
他与其期待从香江得到康帝,不如期待到北欧一些国家的酒窖管理师那里,经过漫长的努力,得到它。
而如今,眼前这位梁总,竟然有这种资源!
黎方朔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他的烫金名片,双手递给梁书韵,“梁总的红酒公司在哪里?不知梁总哪天有空,能否带鄙人参观参观?”
“我比较喜爱收藏好酒。如果梁总公司的酒品多,我也想参与您的配额。”
“当然,不瞒梁总,我是冲着您手里的康帝酒去的。我的终极目标,是想受邀参与拍卖会。”
“还请梁总给个机会。”
梁书韵把酒递给范思远,让他拿着。
她双手接过黎方朔的明信片,端看一会儿。
深市兆业集团,做房地产的,目前前途不可限量。
梁书韵微笑,将黎方朔的名片,收入小提包的名片夹里。
她也奉上她的名片,“黎先生很绅士。这是我的名片,也请您收下。”
“我们的红酒公司,总部在沪市。拍卖的主场也设在沪市。”
“但我们在广市设立分公司。公司地址是我名片上北京路的地址。”
“我们广市红酒分公司的配额,同样记录进我们会员的年度累计配额中。与沪市的配额量同步更新,且会员顾客享有同等权益。”
“如果黎先生有空到沪市,想去我们总公司参观,我们也热烈欢迎。”
“您到时打我名片上的沪市电话即可。”
“我如果在沪市,我亲自接待您。”
“我如果不在沪市,我们也会有资深的总经理,接待您。”
“至于拍卖会,我们一般在年尾12月,对当年度会员进行年度配额统计。”
“满足条件的会员们,我们会亲自打电话和发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拍卖会。”
黎方朔瞬间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拍卖会。
可机会难得,他不想放弃。
他微微一笑,声音沉稳,“行,改天我去梁总公司坐坐。”
“很高兴认识梁总。”
梁书韵和黎方朔碰杯,觥筹交错。
梁书韵浅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二位。”
黎家兄妹开了道,其他人也凑上来,想拿到梁书韵的名片。
大家参加晚会,是想得到卖货机会。
外贸的商业代表,他们的客户在国外。他们无所谓今晚能否卖出产品。
内销的商业代表,他们的核心是在人群中打开知名度。
内销商业代表,他们除了要获得巨大的散客流量,他们还要维护好潜在大户。
而梁书韵的红酒,或许就是他们维护大户关系的纽带之一。
无论是外贸商业代表,还是内销商业代表,他们都对梁书韵的红酒感兴趣。
即便有人不想维护大户关系,但如果有钱,他们去玩玩也行。
这批人也去向梁书韵要名片。
梁书韵因此很忙。
她和不少人交谈,同时递出去不知多少张名片。
当然,她也收到不少名片。
最后,她的名片不够用,她只能用纸笔写字,和交谈的人互相换号码。
别人给她的名片,她继续收。
她已经做好打算,她把今天收到的名片,回去整理一番。
后期,她会挨个打电话,跟他们再沟通交流几番,加深联系。
联络过的感情,终究和没联络的感情不一样。
联络过的感情,要深厚一些。后续彼此之间再联系,也说得上话。
这些名片上的人物,就是梁书韵的私域流量。她花了400万红酒赞助费,才得到的流量。她会把每一个客户,深挖到底。
远处卡座上,远远注视梁书韵的陈泽聿,忍不住喝一口醇厚涩口的酒。
他喝的是马爹利凯旋。
这种酒,如果不加冰块或饮料,而是纯饮,容易上头。
纯饮挑战酒量。
陈泽聿一口口纯饮。
他宁愿纯饮这个酒,他也不喝梁书韵的红酒。
她的酒,他一点也不喝。
她就算求着他,他也不会喝。
谁稀罕喝她的酒。
他一点也不想和她有牵连。
他后面的卡座,坐着男男女女。
刚才跟着黎方朔一起去梁书韵跟前的黎曼栀,也在其中。
卡座上有男生问黎曼栀,“你刚才和方朔哥去见的那女的,是谁?”
“我看方朔哥,对她挺客气。”
“之前,似乎没见过这么一号如此出名的人物。”
“如果出名,又这么漂亮,我肯定记得住。但我印象里没有她。”
黎曼栀撇撇嘴,想起黎方朔吩咐她的话,他叫她今晚出来不要惹事。
他带她出来,是为让她见识世面。
然而这次的经贸会,场合异常严肃,他再三警告她,绝对不能热火出错。
否则她丢人事小,她损害自家生意事大。
黎家能带一个二世祖出来见世面,其他商业代表也会趁此机会,带自家后辈,来参与这些会议,为后辈们打基础。
这群后辈,就是陈泽聿身后桌子坐的这一群。
也就是讨论梁书韵的这一群。
黎曼栀努努嘴,“谁知道她是谁,我不清楚。”
她没诋毁她,她只是她说不清楚,这总不算违背她哥的耳提面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