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扭曲的认知里,陆远这般不遗余力地阻拦,反倒成了心虚的铁证,这愈发让他们坚信,那几只箱子里必定满满当当装着娄晓娥留下的金银珠宝。
刘海中心里清楚,一旦半途而废,不但会颜面扫地,还可能招来许大茂的记恨,往后怕是没好日子过。
可要是继续强硬下去,又不知会引发怎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但贪婪和不甘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他心一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自忖道:“都走到这步田地了,索性拼个鱼死网破!”
只见他猛地挺直腰杆,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冲保卫科的人吼道:“都别愣着!继续给我开箱检查!天大的事,有我刘海中一人兜底!”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亲自开箱。
许大茂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结果的忐忑,又有对金银财宝的极度渴望。
他微微颤抖着嘴唇,嗫嚅道:“海哥,咱可得小心行事,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可这话,刘海中此刻哪听得进去,满心满眼只有那几个神秘的箱子。
保卫科的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在陆远和刘海中之间来回游移。
他们深知陆远的身份和地位,也清楚刘海中身为组长的权威,两边都得罪不起,一时之间,竟没人敢率先动手。
陆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恼,脸上却不动声色,冷笑道:“刘海中,你可别一错再错!无端搜查他人财物,这可是违法乱纪的行为,你担待得起吗?”
刘海中哪肯罢休,梗着脖子回道:“陆远,少在这儿拿大话吓唬人!今儿个这箱子,我是非查不可!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刘海中愿受任何处罚!”
保卫科的一名工作人员,一把拉住了陆远,焦急又无奈地说道:“陆主任呐,您就行行好,配合我们一下吧。
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身不由己!”
陆远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哼,你们可别到时候后悔!”很快,放在最上头的两个箱子被打开了。
只见刘海中、许大茂,还有刘光天、刘光福几人,像饿狼扑食一般,瞬间冲了上去。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箱子里的东西上时,原本兴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箱子里哪有什么珍贵的珠宝首饰,满满当当装的全是石头。
站在陆远身旁的阎埠贵等一众邻居,见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阎埠贵更是扯着嗓子喊道:“大伙快来看呐,这些破石头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资本家的赃物,真是笑死人了!”
许大茂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心里清楚,如果找不到所谓的赃物,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于是赶忙叫嚷道:“肯定在下面的两个箱子里,快打开看看!”
箱子被打开了,可结果依旧让人失望,里面还是石头。
许大茂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此时,刘光天脑袋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爸,说不定赃物藏在屋子里呢!”
“没错,肯定是这样,陆远这小子,用了一招瞒天过海,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许大茂也跟着激动起来,接着对身旁的人喊道,“你们,赶紧冲进屋子里,给我仔细搜查!”
“谁敢进我屋子搜查?这跟在外面查看箱子,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你们知道后果吗?”陆远毫不畏惧,再次出声阻拦。
刘海中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可是轧钢厂革委会和保卫科的人,现在收到了举报信,按照规定,有权进屋搜查。
我把话撂这儿,出了事,我担着!”说罢,大手一挥,示意众人行动。
这一回,陆远没有再阻拦。
没过几分钟,保卫科的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对刘海中说道:“刘组长,屋里什么都没有,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到。”
“我算是明白了!陆远,你这小子太歹毒了,故意设下这个陷阱来害我!”刘海中气得暴跳如雷,他感觉自己被陆远狠狠耍了一道。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就不能有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石头的爱好吗?怎么就成陷害你了?刘海中,你给我听好了,这事没完!明天我就去找李主任,好好投诉你一番。
你这所谓的组长,怕是当到头了!”陆远冷笑着回应道。
说完,他便指挥着人,拉着那四箱石头,离开了四合院。
刘光天心里十分担忧,他刚尝到父亲当官带来的甜头,不想就这么没了,于是焦急地问道:“爸,您这官位,不会真因为这事丢了吧?”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上次去查抄娄家,最后不也什么事没有?我可是李主任的心腹,这次也肯定能平安无事,大不了被他骂几句罢了。”刘海中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都怪那个许大茂,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咦,他人呢?”刘海中正准备找许大茂算账,却发现许大茂早就没影了。
那一整晚,别看刘海中在儿子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实际上,他内心忐忑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去上班了。
可上班还没半个小时,就被李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李主任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刘海中的鼻子,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斥责他不务正业,整天在厂里搞分裂,多次随意调动保卫科的人,还诬陷厂领导。
最后,李主任做出决定,撤销刘海中的革委会领导职位,让他回车间继续当锻工,而且从七级锻工降为五级锻工,两年内不许提升等级,同时罚半个月工资,扣除一年的补贴。
刘海中像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地回到车间。
车间里的工友们看到他这副模样,纷纷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哟,这不是刘组长吗?怎么又回来啦?不当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