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正明收了手,但仍然怒目圆睁,口中犹自大骂:
“孽障!孽障!真是家门不幸,竟生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
君正明怒气难消,握紧拳头,似乎要将这夜色都撕裂一般。
“这逸王着实阴险,竟算计到老夫头上,真是欺人太甚!”
君子衿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的目光深邃如潭,神情淡然,仿佛眼前的纷争与她无关,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大姐姐一心想攀高枝,正好遂了逸王的愿,只是已然收了彩礼,这个风头上,却是不能再退了。”
君正明闻言,冷静了下来,自然知道其中厉害。
他的心中权衡再三,退与不退,皆是两难。
退了逸王府的亲事,逸王现在就不会放过君家,可若不退,就算太子放过君家,皇帝将来也不会放过君家。
如今君家已经陷入了两难,君家未来的命运亦堪忧啊。
君正明来回踱步好半晌,站定在君子衿面前,目光复杂,带着一丝期待与无奈,问道:
“二丫头,依你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君子衿眼眸微抬,情绪不显,她不紧不慢的说道,声音清冷:
“父亲,大姐姐以死威胁,若不让她嫁,怕是会真有个好歹,君家逼死了嫡女,名声何在?她想进逸王府,那就让她去。父亲明日进宫向皇上说明一切,并请罪。女儿也会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说,想必皇上不会怪罪。”
稍作停顿,她眉头微蹙,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
“只是我们君家一定要把握好与逸王的距离。至于大姐姐,我们已经尽全力阻拦了,她执意如此,恐怕君府也爱莫能助了。”
君正明沉思片刻,木已成舟,也只好如此了,他叹了口气,心中对大女儿的失望与愤怒交织,左右大女儿让大家都寒了心。
君正明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君依依,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其实君依依已经醒了,听说同意她嫁入逸王府,放下心来,便装晕没起来,反正躺在地上比站在那里强。
君依依的心思,自然逃不过君子衿的眼睛,只听君子衿轻飘飘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父亲放心,我现在就把大姐姐唤醒。”
君子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拿出银针,毫不犹豫朝君依依的指尖戳了下去,干脆利落。
君依依怕人知道她装晕,喉咙里滚动着一声闷哼,但硬是咬紧牙关,忍住了没出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依旧紧闭双眼,不肯醒来。
“嗯哼?”
君子衿故意提高了声音,装,继续装,看我戳不死你。
君子衿的动作飞快,银针一下一下不停地戳下去。
君依依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边哭边骂,眼中满是怨恨:
“君子衿,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君子衿耸耸肩,看着君正明,一脸委屈:
“父亲,食指连心,大姐姐晕了,女儿不刺她手指刺哪里嘛?可女儿辛辛苦苦把大姐姐救醒了,她不但不感谢,骂女儿做甚?” 演戏谁不会?
君正明闻言,对君依依的恼怒更甚,他冷冷的看了君依依一眼,这个女儿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的知书达礼,善良柔弱,他不敢去想府里的那些传言,太可怕了。
君正明想到这里,突然就打了个寒颤,他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于是对君子衿说道:
“哼,她不识好歹,以后你别管她。”
说完转身就走。
君依依手指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却依旧死死盯着君子衿。
她看着君子衿那得意的笑容,气得咬死她的心都有。
她的心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君子衿扬长而去。
子衿回院子的时候,天色已黑透,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绸缎,将整个府邸笼罩其中。
她下意识地朝二房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随后,她带着瓜子,朝紫竹林的实验室走去。
紫竹林梅花清香扑鼻,竹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实验室的门吱呀一声,君子衿大步跨了进去,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夜色已浓,她站在暗格前,细心地检查那些冰镇的疫苗。
她手指轻轻滑过琉璃瓶,仿佛在抚摸着孩子细嫩的肌肤。
她不着痕迹的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你可是宝贝啊,可千万不能有事,我明天要去军营,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哟。”
君子衿的语气有些调皮,又透露出对疫苗的珍视与呵护。声音不大,刚好能传出20步开外的距离。
检查完毕后,她把疫苗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又在实验室里待了半晌。
离开的时候,再三确定门锁好了,不放心似的转身看了一眼大门后,才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天气极好,久违的太阳高悬于天空,洒下温暖的阳光。
飞鹰和飞燕同时现了身,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飞鹰率先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主子,您料得没错,疫苗被人偷了。”
随后,飞燕补充道:
“昨晚,君知浩见了那个神秘人,交给他一个瓶子,属下一直跟踪神秘人,他又是在城南的那座空宅附近不见了踪影。”
君子衿微微蹙眉:
“飞鹰,给太子殿下送封密信。”
权傲宇这几天怕是不能启程回京了,若是真因疫苗的事情和谈失败……也是天启的机会,且趁他病要他命,理由都不用再找。
封好密信,君子衿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走,咱们去军营,总得给那个人多留点时间不是。”
她的语气轻松,却透露出深不可测的算计。
一听说去军营,飞鹰的语气中满是担忧:
“你真要去军营?”
飞燕心里一紧,飞鹰是真牛,敢质问主子,要是惹恼了主子,够他受的。
君子衿并未动气,她知道飞鹰在担心什么。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那人只怕是顾不上我。再说,不是有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