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炳胜祸害了十几天米面菜蛋后终于有所成,高兴的回来报喜。
“我被苏太太肯定了。愿意付我学徒的工资。”
虽然不多,一个月不过才十二块钱,可是以前都没有。现在包吃包住,施铭芳又提供衣服鞋袜,这十二块钱就是纯粹可以存下来的钱。
喜得安炳胜抱起徐中元就转圈。
施铭芳摇头叹息道:“越过越回去了!你爸当初虽说不怎么受待见,但是每月零花钱也不止这一点,我当时上学也大手大脚的。自从爸妈走后,好像施家人就过得越来越不行。要不是……”
要不是靠着施燕云空间里白得的那些钱,现在施家就只能缩衣节食,哪里还能帮施松秉养儿子。
“太太也真是,高兴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
桂婶抚着安炳胜的肩背,点点头,“炳胜也很努力。你看那些个人,不也说他做的味道不错了?说明还是有头脑。脑筋不行的人,只能去做学问,做学问总不会惹他人生气。再说,咱们家燕云聪明呢,以后能撑起家来。”
施燕云疯狂摇头。
“呵!”施铭芳冷笑一声,“桂婶你老眼昏花了嘛!她就是花钱的祖宗。等她能撑起家来,我们在不在还不晓得呢!”
她翘起脚来,又放下脚指着安炳胜,“不对,你这拿钱是怎么算的?算苏家的,还是算我施家的,还是算我们两家的?”
当时的合约是写的利润分成给到施铭芳,桂婶并苏太太和苏小姐的人工费用都算是投资,可没有月薪工资,多少钱都是店铺利润分下去后自家付自己人的。安炳胜一直没补贴,自然没想过。现在突然加钱,肯定要问清楚。
“当然算店铺投入的啊!什么你家她家的,是算在成本里面。现在店铺起来了,苏太太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方法,好多人听着宣传过来买。价格便宜又实惠,味道还不错,人家自然就付账。买过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一来二去,现在生意好得很。我们几个女人都忙不过来,自然要炳胜多做事。他又是施家亲戚,还能不给钱?所以这钱就这样算出来了,跟那锅炉灶具一样,都是算在本钱里面了。”
现在上面也让缴税,但是没有那么多具体流程,加上团体活动也多,差人时不时过来要给点,这些乱七八糟的账,苏家和施家就只能算利润后的分成。其他经营管理全是苏太太自己一个人做主。自然加工资这事,苏太太跟桂婶说一声,让她带话后,这事就算成了。
安炳胜小声嘀咕,反驳道:“我怎么就是锅炉了?”
“是是是,你是配方!成了吧?还计较这些词。”
施铭芳开始心里算账。
当初店铺投入资金,施家是投入五千块之多,近一年陆陆续续分红账上已有两千块。扣除给桂婶的奖金,落给施铭芳的也有一千多,算下来,再有两年多就能回本了。
“看来还是生意赚钱啊,指望工钱,怎么能发家致富?”
“太太,谁都知道商业能赚钱,可也难做啊。”
桂婶撇嘴,要不是两个孩子还在,就得好好说一说了。生意赚钱,也经不住三方月月上门来拿钱啊。那差人、税务、团体哪一方都不能得罪,何况还有街头巷尾偶尔跑出来的小童,看着不起眼,你惹了他们,家里招呼过来七八九十个人占门口,这买卖怎么好做下去?
和气生财,不是说说假话的。
只这个话,不好跟施燕云讲。不是正道上的知识,桂婶就不多嘴,劝施铭芳,“太太,你也别想其他,只安心收租就成。实在嫌房租少,就买楼买店铺也行。”
施铭芳烦躁不安,没好气,语气就冲了些,“我也想买铺子,哪里有啊。包老板那里也没有消息,徐太太那我也不好去问,总归有了不会不告诉我。何况买了还得装,不装修了租出去,租金价格上不去,有些还不愿意租。但是买完再装修也要花时间不是?”
她忍不住,扬起下巴说道:“我实在是不喜欢每次都等着别人来通知。”
施燕云看着她妈,想一想后来的世界里,买卖房产渠道就那些,小心提醒道:“妈,不然你和出版社的人问一问,有没有认识报社记者或者编辑?他们经常出去采访,或许有人过来在报纸上面做广告呢?”
“广告?”
这时候的广告,大都就是招贴画报这类,如墙上的大到晃人眼的版画,店铺门头上的招牌,或者画报册上,美女伸手间,若隐若现展示的产品。
彩色灯光闪烁,伸出老远的灯牌还没多少,电视tv也没有发展出来,大家接受一些新事物的方法,除了口口相传,就是传单。
施燕云偶尔上下学路上就被发过,某某店铺开业活动等等这些就靠传单来宣传。
在报纸上投广告,少之又少,但不是没有。而是现下报纸不少,但是买报纸的人并不多。一毫钱看着少,也能吃一顿饭,抽一支烟。
“广告?在报纸上?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家里是有买报纸的,虽不像富贵人家天天买,但是两三天也会买一份。倒不是省钱,而是施铭芳忙起来两三天出门买一份菜,才会再顺带买一份报纸回家。
她翻找出几份出来,一一查看,“还真有!这芝麻大点的地方,就这么两三句话,谁能注意到?”
几张报纸翻出来看也三四块地方有广告。大部分都是新闻报道或者专栏作家的故事文章。
桂婶不明白,指着豆腐干大的东西问施燕云,“这是什么?就是那个广告?这得眼神多好的人才能看到这些个字啊!”
可不,眼神不好翻页就过去了。
“可这广告说的什么?有卖房的吗?”
自然是没有。
施铭芳看了一圈,基本都是店铺开业或者哪里做活动,偶尔有招女佣或者司机的。买卖房屋现在还是热门的生意,并没有人在上面打出来,除非是缺钱还债急卖,如老叔那般。
“妈,你要是认识报社的人,就能第一时间关注到了,哪里还要等报纸发出来的。总归比等包老板通知这一条路子来的好吧。”
说是这么说,只施铭芳并不认识什么报社的人,只能先家里开始,每天都出去买报纸,后来干脆让小童每天送一两份报纸过来了。
五一年渐渐到年底,今年耶诞节放假前,施铭芳很是认真准备几份礼品。
“放假回家来也要认真温书,你现在苦一苦,到中学就好多了。你看秦博文,就没事开车出去玩。”
秦博文到底在施家养过几个月。施铭芳低声说道:“也不知道秦老板怎么想的,有了后来的,前面的孩子就这么不当回事?来这么久,就没看到他回来看过儿子。可见做爸爸是真容易,给点钱就成了。”
看一看施燕云又笑起来说:“哎呀,比较起来,又比陆金兴好些。到底还给钱、给房、给车呢。”
“妈,秦博文说不定就是开车去见他爸爸了,哪里能真时时出去玩。中学在怎么样,还是咬努力才能上大学的,也并不轻松。”
“呦,你真这样想才好呢。我管他去见谁,只他能考上大学,我才好借鉴他的路子给你铺一铺。”
放假回家任务更重,施铭芳为了避免施燕云和徐中元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制定计划让两人早晚诵读课本,白天写作业或者翻译稿件,总之不能做任何娱乐活动。
“谢天谢地现在还没有电视,否则家里肯定也是不让看的。”
徐中元好奇看一眼她,“国外据说有电视了,什么样?”
“我哪里知道什么样!”
施燕云含含糊糊,只催道:“快些写吧。”
好在这个假期本来就没几天,很容易就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