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副主任，听你这么说，牧场以前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宋宣好奇地询问着，目光落在潘洋身上等待他的答复。
潘洋面色凝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嗯，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让那些罪犯靠近过牧场半步。”
“那为什么这次又让犯人们来清理粪便了？就算只是清理牧场内动物的排泄物，他们同样也有机会下毒手不是吗？”
宋宣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装作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继续追问。
犯人到农场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自然不会分配到过于轻松的活儿。
但是原主的父亲腿脚不便，农场也不可能明知他身体残疾，还要强行逼迫他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林副省长说他已经安排人照顾他了，照顾也不可能太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问题。
如此一来，林副省长的人最有可能便是将他安排去负责清理牧场牲口粪便这项工作。
虽说清理粪便这份差事，不太体面甚至还有些繁琐，但相较于其他农活而言，在农场里倒也算不得特别劳累的活计了。
当然，以上种种都只是宋宣个人基于目前掌握的信息作出的合理推测而已。
宋父的真实情况如何，恐怕只有见到他，才能弄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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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这都是上面的安排。”
潘洋心里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朱场长近来的一系列举措意欲何为。
尤其是最近几次会议上，提出的那几项重要措施，着实令人感到困惑不已。
“不过这一次的选人标准比较高，要求犯人刑期最少过半，且在劳动改造期间表现良好，有责任意识，情绪比较稳定。”
“有些再过几年就会出去了，不至于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马二虎不知道宋宣为什么会对这些无聊的事情感兴趣，插话道：“牧场有牛犊吗？是不是还养了奶牛？”
“潘副主任，你们这儿产的牛奶对外出售吗？”
这话题跳转的太快，潘洋看向马二虎点了点头回答道：“有的，咱们牧场确实有奶牛。”
“牛奶也有，农场职工需要可以花钱购买。但目前我们没有对外销售，鲜奶的保质期短，像现在这种炎热的天气，要是把牛奶带到城里去卖，估计早就变质发臭了。”
马二虎听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望，接着问道：“那你们怎么不考虑把牛奶做成奶粉呢？这样能保存很久。”
潘洋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哪有那么容易？咱们这里没有制作奶粉的设备。其实我们也很想做成奶粉，可是条件不允许啊。”
“我们曾经专程前往光明省的牛奶厂进行实地考察，一条旧的奶粉生产线动辄六七十万，我们哪里买得起。”
他们农场副业众多，并没有将盈利重心放在牛奶业务上。
西郊农场所产生的利润要全部上交给国家，每年可供使用的资金都是有数的，领导们不愿意往这里面投入太多钱。
而且牧场养殖的奶牛数量相对较少，如果真要花费巨额资金来购置这些老旧设备，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好在农场职工人数众多，牧场出售的鲜奶价格低廉。
每次售卖时，大家都会抢购回家给孩子吃。
你买一点儿，我买一点儿，没过多久就能将所有的鲜奶抢购一空，倒也不至于让这些牛奶白白浪费掉。
“唉。”马二虎深深叹息，心里充满遗憾。
夏天他们喝不上鲜奶，冬天才会恢复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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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建在西郊农场的中间位置，不管是从哪个地方过来都很方便。
这里距离渔场较近，潘洋便带着两人先去渔场。
宋宣还没有真正踏入渔场的范围，灵敏的鼻子便嗅到了一缕清新淡雅、沁人心脾的香气，有感而发，“其实，我家门口也有一方池塘，那里面种了一池荷花，亭亭玉立开得十分茂盛……”
听到这话，马二虎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嚷嚷起来：“好你个宋宣！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亏得咱们关系这般要好，你竟然不邀我去你家欣赏荷花美景，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马二虎用一种饱含谴责的目光紧紧盯着宋宣，仿佛被他伤透了心。
听到马二虎的抱怨与指责，宋宣只是淡淡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说：“你的戏未免也太多了吧？”
“我没有说过，难道你自己就不会开口询问吗？再说了，偌大一个县城公园那一整片的荷花海还不够你瞧？”
马二虎依旧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这哪能够相提并论，你家门口的荷花和公园里那些供人观赏的荷花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别人种的，我又没有亲手种。”
宋宣无奈地仰头望向天空，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后，妥协道：“行吧，你想看那这周放假，你随我一同回家看个够。”
“反正就是不一样。”
马二虎闻言稍稍迟疑了片刻，目光闪烁不定，有些扭捏地开口说道：“那个……要不宋宣你先随我回趟家吧？我妈想邀请你到家中吃顿便饭。”
“……”他闹这一出，目的只是想让自己去吃饭？
宋宣不知道这家伙回家到底对父母说了些什么话，他父母才会如此执着的想见自己。
马二虎代替父母邀请过他好几次，他都以不太方便为由拒绝了。
“……”
潘副主人听到马二虎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他这说话语气不像是对朋友说的，倒是挺像对对象说的话。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二椅子会被批斗。这种感情藏着掖着都不为过，不可能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马二虎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误会性取向，见目的达成顿时乐得眉开眼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跟我回去吃饭吧？”
他一直没能把宋宣带回去，他妈说他吹牛，始终不愿意相信宋宣比周兴民帅，时不时拿这句话刺一下他。
这回他要带宋宣回去惊艳所有人，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嗯。”
宋宣奇怪地多瞧马二虎几眼，觉得他这兴奋劲儿有点古怪，笑得带点‘小人得志’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