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最近要考虑的事儿太多了，相比之下在比赛里针对另一所学校这种小事儿……
“你们开心就好。”
带队的向衍听见他这么说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说别的军校都是冲着名次和荣誉来的，你们倒好，把比赛当游戏玩。
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向衍心中郁闷，一想到自己名义上是带队老师，实际上只是校董派来给方景做保姆的……哪怕这位爷比到半路要退赛，他也得脸上堆笑答应。
“那第一场就这么安排了，先搞塔力瓦院，让他们零分出局！”
白洛洛叉腰，“这届军校比赛的看点，就由我们千璇玑包了！”
主席台上罗砚已经消失了，方景收回余光，“你饿不饿？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只能自力更生了，我劝你现在多吃点。”
“有道理。”
白洛洛说完又面露思索，“我们能不能带点佐料进去搞烧烤？”
“地图赛的赛规里倒是没有明说，试试？”
方景看向接话的卡托丽娜，“你要不要这么配合她？”
卡托丽娜浅笑：“我只是觉得钻规则漏洞很好玩，你不觉得吗？”
“……”
行吧，看来过去我对你有误解。
这时徐南星举着光脑说：“查到了！以前也出现过带佐料进去的情况，没有判违规。”
“好耶！野炊！”
白洛洛喊完拉着卡托丽娜往外跑，“我们先去买佐料了！晚上集合再见！”
“早点回来！”向衍对着两人的背影大喊。
方景从前天吐过血之后就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他决定先一步上军舰休息，养精蓄锐。
结果刚刚登上军舰没两步就被楚渝追上了，方景现在看他感觉有些头疼，他其实并不反感跟楚渝叙叙旧聊聊天什么的，毕竟他也挺好奇楚渝被瓦莲京娜带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要是被另一个人知道了，又得哄。
“有事儿吗？”方景停下脚步看他，“如果只是叙旧的话，我们改天再续，我现在有点乏，我想躺着休息。”
“你干什么了这么困？”楚渝原本是想说这句话的，但是面对面盯着方景看了一眼——
“你怎么又瘦了？”
“……”
方景真的很佩服他的眼力，来参加地图赛之前他上了一次秤，发现自己又轻了两斤。单论外观他自己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他的队友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但楚瑜偏偏一眼看出来了。
“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快乐吗？”楚渝忍不住问道，“别人谈恋爱都是越谈越滋润，怎么你谈个恋爱越谈越憔悴？”
这个问题方景解释不了，他正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会比较合理的时候，罗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拉着他的手把他从楚渝身前拽开一段距离。
“有空多练练自己的技术，少操心别人的情感问题。”罗砚面露不悦地说。
“……”
正常情况下罗砚的情绪鲜少这么外露，但最近几天方景的病情让他感到焦虑，现在再被什么都不知道的楚渝质问，他一下子就没藏住，甚至说话还带着点攻击性。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楚渝原来在模拟舱里上课的时候怕罗砚怕的要死，但现在面对面跟他对峙，反而不怕了。
“你作为超S级，有什么资源大家都一清二楚，在这种前提条件下你还能把他照顾成这样，你真的有对他上心吗？”
罗砚正准备反驳，方景先他一步开口：“别说了！”
他把罗砚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看着楚渝说：“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先跟你说声谢谢，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罗砚很好，他不会辜负我，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顿了一下，“祝你早日找到可以托付真心的另一半，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给不了你任何想要的回应。”
“我——”
楚渝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随后他又顿在原地，神情变得失落：“我没想要你回应我，我也没想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
方景心中微动，他偏头看了一眼罗砚，然后对楚渝说：“谢谢你，但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吧，像刚才那样的话，以后也不要说了。”
楚渝：“……”
方景带着罗砚离开楚渝的视线范围，走到走廊的某个角落后他说：“你怎么过来了？想在赛前带着我上一波新闻？”
“砚砚担心你啊！”
一直被罗砚用精神力按着不能说话的赤影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她在罗砚手腕上闪着光：“他看你一个人回军舰就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谁知道一跟过来就看见你跟楚渝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我什么时候跟楚渝拉拉扯扯还纠缠不清了？”方景正想反驳，下一秒却被罗砚用力抱进怀里。
Alpha把头埋在他的颈边，话也不说，但整个人似乎在颤，呼吸也很乱。
方景愣了一下，随后回拥着他：“别生气了，以后——”
“我没生气，”罗砚打断他，“我在害怕。”
方景又愣了一下，随后苦涩蔓延上心头。
两人在无人的角落里静静相拥，过了许久方景说：“要是我死了，你把幕后真凶抓到后，就来找我吧。”
“好。”罗砚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他松开手，看着方景的眼睛，“记得等我，一定要等我。”
方景笑：“虽然我已经死过一遍了，但我好像并不知道死后会去往什么样的世界，我只能说……我尽量？”
罗砚没接话，又把方景搂进怀里，这次拥抱的力度比上一次更大了，似乎只要他抱的够紧，就可以阻止方景的生命继续流逝一样。
“好了好了，”方景拍他的后背，“你搂的我喘不过气了……你刚刚上军舰被拍了没？”
“拍吧，”罗砚摆烂，“最好现在也拍上，发给全宇宙看。”
“……”
一片寂静中，赤影小声开口：“我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