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砚并不后悔杀了那些人。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所有阻碍他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全部清除掉。
“我们直接去警局吗？”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罗砚开口问道。
“对，录完口供去我们学校，直接上号。”楚渝说。
“你们学校的模拟仓可以让校外人员使用？”
“不能，不过我宿舍里有模拟仓，是我自己买的。”
“你住宿舍？”罗砚看着楚渝，觉得这位区首富之子应该不会屈尊。
“不，”楚渝偏头看过来，“我在学校里买了一栋楼，那栋楼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宿舍。”
“……”
好熟悉的资本家作风。
楚渝开车技术不错，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警局。
杨宁亲自接待，然后把两人分开，分别录口供证词。
“简单说一下昨天的事情经过吧。”罗砚这边的警员有两个，一个拿着公用光脑记录，一个双手交握看着他问话。
“昨天我男朋友约我去枫海公园见面，我们聊了一会儿，然后吵了一架，后面心情不好就从室内换到露台上看风景，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的罗砚，他在对面的咖啡馆露台上。”罗砚说。
“他一个人吗？”
“一个人。”
“你跟他有过对话吗？”
“有，当时是想留住他，但是没能留住。”
“为什么想留住他？”
“不是你们让我跟楚渝留住他的吗？”罗砚反问，“杨局长给楚渝打的通讯，说让他想办法留住罗砚，但是他走的很急，好像提前知道有警察来要抓他一样。”
罗砚装出一副神情复杂的样子，心里暗说：对不起了，另一个我。
你来的真的太巧了，大老远跑这一趟，背个锅回去吧。
“前天晚上，楚渝把你放在了你们学校后门附近，下车地点离你所在的宿舍并不远，回去步行只要十分钟，为什么你走了一个小时？”问话的警员突然神情严肃。
“前天晚上？”罗砚回忆了一下，平静道：“我在路上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记得后面我是被一只猫给抓醒的，然后我追着他一路走到后门口……”
他顿了顿，“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天晚上又出了一起命案。”问话的警员紧盯着罗砚的眼睛，试图给他制造压迫感。
“死者里面有个人是廖康的哥哥，我们的技术人员查过他的光脑，他喊上一群人要抓你给廖康报仇，但是他们都死了，而你，正好在他们死亡的时间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罗砚在心里笑了一声，想诈我话？
弄死那群人后他把所有人的光脑都翻了一遍，该删的都删了，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甚至还反向设置了一些小陷阱。
“廖康的哥哥？”他装出惊讶的样子，“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他们那晚真的是来抓我的吗？”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个毫无背景的omega应有的担忧，看上去很是手足无措。
问话的警员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问：“你记得自己是在哪儿晕倒的吗？”
“在……两栋房子中间的小路上，离学校后门不远，我被猫挠醒后就追着它回到了校门口，然后他跑了，我就回宿舍了。”
两位警员：“……”
这段自证听起来很假，但罗砚很清楚，警方找不到反驳他的证据。
那条小路其实是有监控的，罗砚知道但是他不会提，因为主动提就会显得很刻意。
警方应该也调查过，但是那两个监控被堵他的人给打碎了，正好掩盖了他跟对方走掉的事实。
追猫这事儿也是真的，罗砚回学校是先回到被堵的地点，然后再回去。中途遇见这只猫，他故意去抓它被挠了一下，就是想留个小证据，但是昨晚躺过治疗仓，伤痕已经好了。
学校门口的监控是完好的，警方应该能看见他追猫的画面，但如果说一个普通学生杀了一群人之后，还能如此悠闲的在马路上追猫……
有点变态。
后面警方又问了一些问题，罗砚一一对答，他代入方景的视角，把一个普通omega演得惟妙惟肖，完事儿后他走出审讯室，感觉可以给自己颁个奖。
“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楚渝在门外候了半天了。
“他们问了你先前在车上说的那个命案，说廖康的哥哥前天晚上想抓我，问我当时在哪儿。”
“啊？”楚渝脸上露出一丝不解，“问你干嘛？难道怀疑你是凶手？”
“不，我又是受害者，但我逃过了一劫。”罗砚说完，当着身后一众警察的面双手合十，“感谢那位在逃正义使者。”
“……”
该问的都问完了，楚渝带着罗砚走人，等那辆外形低调的豪车开走后，有人来到杨宁身边。
“局长，方景后续要扣吗？”
罗砚这边录口供的时候，杨宁一直在暗处审视着他。
“他肯定跟第二起命案、跟罗砚有所牵连，但不知道到底牵连到了什么程度。”杨宁轻声说。
“罢了。”片刻后他又说，“虽然不清楚罗砚为什么会出现在N1458，所有线索也都指向他……这件案子到此为止，通知下去，不要再查了。”
＊
罗砚能猜到这件案子调查到后面会怎么发展。
他在千夜星的时候，已经见过太多类似的事儿了。
正义一词，只在统治者默许的情况下才有效。
一旦这个词的偏向了统治者的对立面，它就会被镇压，无法被伸张。
就像他自己，上辈子分明清清白白，为联邦荡平诸多星际战场，但最后他被污蔑、被定罪为叛军之后，没有人敢站出来为他洗清冤屈。
因为联邦舍弃他了。
联邦看中他的力量，赋予他金钱、地位和名誉，后面也因为忌惮他的力量，不敢顶着风险去分辨他的黑白，所以直接回收那些赋予，再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监狱星上面太冷了，冷到现在的罗砚回想起来，觉得心上似乎还挂着无法融化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