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裴靖泽带着陈叙衡往市里赶去。市政府突然通知明天一早要召开全市行政干部党风廉建设专题工作会。
听到这个再直白不过的名字,裴靖泽知道鲍家的下三滥手段来了,但是他丝毫不在乎,因为假的就是假的,无论造假之人多厉害,放在阳光下也会立马现原形。
去的路上裴靖泽主动联系了雷冠成,相约在下榻的酒店见面。
裴靖泽到酒店的时候,雷冠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二人只一个眼神便朝相同的电梯走去。
进入房间后,裴靖泽率先说:“雷书记,在水利局的生活怎么样?看起来是意气风发嘛!”
雷冠成苦笑道:“裴县长您快别挖苦我了,沈卫国这个人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抓工作还真有一套。我和他几次交锋才打了个平手,现在局面也不算打得很开。”
“不要太心急,你才去几天,任何事情都有个过程。”裴靖泽安慰道,“沈卫国是水利局的老人,又在县里担任过副县长,基层工作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你要学会稳扎稳打才能有所成效。当然,书记面对局长的天然优势你要利用起来,用党的统领全局的作用和人事两个强有力的抓手撕开一道口子,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实际操作起来还不是太熟练,毕竟是第一次当书记。”雷冠成点头道,“裴县长您叫我来一定是有要事交代,您就直接吩咐吧,我一定会努力完成您交办的任务。”
雷冠成作为马奇伟一手提起来的干部,他的心中自然知道裴靖泽的地位,更何况与裴靖泽搭班子的那段时间也让他见识到了这位年轻领导的恐怖能力。
他是个聪明人,虽然嘴上叫着裴县长,可实际上一直以低姿态呈现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裴靖泽他心里有数。
裴靖泽对于雷冠成的态度并不惊讶,因为后者是马奇伟到盐昌工作后首批追随者,对他的情况也很清楚。
他微微一笑道:“冠成同志,水利局这边你虽然要稳扎稳打,但更多时候还是要用激进手段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明天会议之后我大概率会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你务必要配合好卢川县和水电集团相关同志的工作。”
雷冠成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说:“裴县长,您的意思是市长要对您动手?”
“现在还只是我单方面的揣测。”裴靖泽沉声道,“但是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所有意外因素都要考虑在内。你是马书记亲手提起来的干部,在关键问题上要坚定立场,千万不能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扰乱心神。我离开之后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你不用在意,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所有人里面最大的变数就是雷冠成,因为这个并不是裴靖泽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
虽然在这几年的接触中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裴靖泽还是要提前打打预防针为好。
万一雷冠成因为自己被中纪委带走,又相信了那些风言风语而改换阵营,那可就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因为领导针对鲍家的行动是一回事,自己和鲍宇的对赌协议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必须堂堂正正的赢,才能入了领导的法眼,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裴靖泽话中的提点意味雷冠成完全明白,他当即保证道:“请裴县长放心,该怎么做我心中是有数的。马书记和您都待我不薄,我雷冠成绝不会当小人!”
裴靖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肯定,然后又秘密交代了一些工作后,才让其离开。
今晚注定是要睡个好觉的,因为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不做坏事的人永远没有睡不着觉的时候,起码裴靖泽今晚的呼噜声就很吓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过后,裴靖泽便让陈叙衡做好准备,如果自己在会议上被带走,就让他第一时间赶去市委通知马奇伟书记。
陈叙衡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他有些担心地说:“县长,这么大的事情您是不是提前给马书记报告一下?”
这也不怪陈叙衡,毕竟他在几天之前还只是卢川县政府办一个科员,但这几天他已经变成了县长秘书,现在还要让他直接去找市委书记汇报工作,这样的跨度实在太大了。
马奇伟是什么人,是陈叙衡在今天之前只能在报纸和电视台上看见的人物,压根就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想过能亲自当面汇报工作。
裴靖泽笑着说:“这件事马书记是知道的,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找完他之后你就回卢川去,让李兵主任给你安排一点日常工作,快的话我两三天就回来了。”
看着领导淡定的模样,陈叙衡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他坚定地点点头,一副要陪领导舍生取义的模样。
裴靖泽有些好笑地望着这个新秘书说:“我又不是去当狼牙山五壮士,用不着这副表情。回到卢川县之后,我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你只能对刘勇和钱鑫讲,其他人必须严格保密!”
裴靖泽说完就走进了会议室,他内心有些期待,甚至是有些期许,他巴不得鲍宇在今天对他动手,只有这样他和他身后的裴家才能展开彻底强势的反攻。
去民之患,如除腹心之疾。对于鲍永康之类的毒瘤,早一秒铲除就是对国家和人民最大的负责任!
会议开始前一分钟,鲍宇才迟迟进入会场,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环视一圈后扬声道:“同志们,下面开始开会。今天会议的主题很明确,那就是再次对党风廉政建设工作的重要性进行强调。作为党员干部,我们除了要廉洁自律以外,更要抓紧抓实作风建设,我们必须要认识到良好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的极端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