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冽的气息传来。
沈明棠敏锐地从他身上,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她盯着他,扬了下眉毛,觉得有些古怪,这家伙身上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小麦香味?
原本的草药味里,还掺了点甜甜的味儿?
这对吗这?
沈明棠顿了一下,却没有说出来。
面对他的祝福,她点点头,又看着他僵硬地站在自己面前,莫名觉得好笑:
“怎么那么拘束地站在那里?”
温砚辞唇角微扬,那张如画般的脸好看得过分。
“沈小姐不是要我帮你按摩?”他低眉顺目地笑笑:“沈小姐没有开口,我不敢坐。要是不小心惹到沈小姐,被赶出去就不好了。”
沈明棠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在调侃自己!
好哇。
他以为她是什么心眼很大的人吗?
她抬眸看着他的双眼,挑了下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既然不敢坐,那就别坐了。”
温砚辞“啊”了一声,语气无辜:“沈小姐,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
他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会按摩,不是在说假话啊。”
沈明棠当然知道他应该没在说假话。
学中医的,应该都会一些。
但她看着这家伙调侃完人又一副无辜的狐狸模样,存心想捉弄他一番。
沈明棠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几步,扬眉道:“那就请温师傅来给我露两手。”
少年朝她走近几步。
那股清冽的荷尔蒙气息,便更明显了。
“沈小姐,是要泰式的,还是……”
沈明棠没等他说完,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胳膊,一个擒拿,将他摁在了一旁的榻榻米上。
沈明棠眉梢微挑,淡淡盯着他:“没有证,就要给人按摩?温少,你太不专业了。”
温砚辞对她毫无防备,一下就被推翻了。
他的话停在嘴边。
沈小姐……手劲是真大啊。
他笑笑,想说什么,却又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耳根莫名热了起来。
而少女的眼神比入党还坚定。
温砚辞的眸光下意识闪了一下,笑道:“沈小姐,专不专业还是要试试才知道。那两人虽然有证,可不一定有我按得好。”
沈明棠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还以为是那两个男人折返回来,并没有理会。
哪知道门被打开,还随着Giulia的大嗓门传了进来:“棠儿,检查的人应该走了吧?哈哈哈,我们一起继续快活……”
Giulia一边转身将门合上,一边端起门口桌子上的果盘往里走:“要我说,棠儿你太不解风情了,瞧瞧我刚刚给你点的那几个鸭子,哪个不是极品?”
“岛国阳光大男孩?欧美混血大帅哥?高丽国神颜双开门?而且还都是干净的……”
Giulia说着,看见屋里的一幕,手里叉着的水果顿时滚落在地。
她“啊”了一声,僵硬地笑笑:“这么巧呢,你们俩都在啊!”
Giulia只是觉得尴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在她那边,沈明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早就交往过不少男朋友了。
而且她们那边的很多已婚夫妇,都各自有自己的情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Giulia挑了一下眉,随即又看向沈明棠。
那眼神里意味很明显了:
刚刚不还说你对男人不感兴趣!
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水果,端着果盘对两人摆摆手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哈。”
棠儿这个娃娃亲对象,看着很不错啊。
也难怪会看不上她点的那些鸭子了!
Giulia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贴心地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
看着Giulia扬长而去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沈明棠原本坚定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起两人的姿势,立刻撒手松开了温砚辞。
温砚辞眉眼和唇角都耷拉下来。
他从榻上爬起来,看着沈明棠坐到一旁去了,低声道:
“沈小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鸭子,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明棠自顾自地斟着茶,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少年漂亮的眉眼微敛着,盘在榻上,看着很是委屈。
下一秒。
那张漂亮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
少年眉骨深沉,温柔垂落的睫毛帘幕下,黑润润的瞳仁带着潮湿的情愫。
他倚过来,单膝跪在她身侧,轻声道:“沈小姐……看看我。”
看看我。
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看看我吧。
沈小姐。
我的真心已然明了。
少年人的耳根滚烫。
沈明棠的目光落在他沾着水光的瞳孔里,视线停滞。
如此谦卑的敬称,如此真切的恳求……
手边的茶水已然凉了。
少女纤细的指尖落到他脸颊处,随后又抬手去拉他。
两只虎口带着薄茧的手相握。
少女眉目微挑。
她说:“看到了。”
温砚辞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颗心跳得飞快。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如疯草一般疯狂地长出来,将要喷薄而出。
一切都好似在梦中一般。
目光所及,只剩下她的眉眼。
她说……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
两人近在咫尺。
少年眼底,划过几不可见的得逞笑意。
屋外,樱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
温暖柔软的粉红色,正笼罩着屋内的少男少女。
岛国富士山下的风景很不错。
温泉很好泡。
温砚辞的手法确实也不错……
沈明棠这几天因为一直低头看棋而有些酸痛的颈椎,着实被他按得好了不少。
温砚辞动作很轻,一开始还不敢太用力。
还是沈明棠眼眸微抬,看了他一眼:“没吃饭吗?”
温砚辞唇角微抿:“……好吧。”
这才手底下使了几分力气,动作却很规矩的,什么不该碰的位置都没有碰到。
少年骨节分明的指节将她的发丝轻轻抚到身前。
抬手,隔着衣物触及到的穴位,却是清晰的骨头和薄薄的血肉。
她也太瘦了些……
他叹了口气。
要是下手重了,他都怕把她按骨折了。
温砚辞也就给她按了下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