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自觉理亏便主动将夫君迎回房中去睡了,就在她沐浴更衣回来之后,她发现王了缘正窝在床里侧翻阅着什么,一副津津有味乐在其中的享受样子。
黛玉悄悄透过夫君的肩头探出脑袋一瞧,一幅与自己和贾宝玉十分相似的男女亲热搂抱在一起的春宫画面跃然纸上。她勃然大怒就要伸手来撕扯那本惹祸的小册子,却被王了缘一手就给按倒在枕头上了。
“你不是恨极了这些胡说八道的书吗?怎么又瞒着我偷偷摸摸背地里自个儿看起来了?原来你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银样蜡枪头!”愤怒到极点的黛玉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扯开嗓子叫骂起来了。
王了缘一着急居然急中生智一把就吻上了黛玉的樱桃小口,这下子黛玉叫不出声了,于是她又开始拼命用粉拳捶打起丈夫的后背来了。
娇妻的棉花拳头落在身上其实还蛮舒服的,王了缘急忙放开黛玉解释道:“玉儿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这些插画把你画的如此美丽迷人,为夫实在是抵抗不了你的诱惑了啦!”
黛玉一听不禁是既好气又好笑,自己与夫君才刚刚和好一会儿,实在是不宜再反复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了。她只得住了手趁机就要夺回那本小册子处理掉,却被早有防备的王了缘给一把拦下了。
王了缘嘻嘻哈哈的笑道:“玉儿,你我既然夫妻情深,又岂是一本黄书可以拆散得了的。要不你行行好就留给我呗!”
黛玉冷笑一声道:“你要留下它做什么用?那里面的男主角又不是你,你多看一次就多生一次气,这又是何必呢?”
王了缘却是神秘兮兮地搂过黛玉耳语道:“书里面的男主角可以不是为夫我,但是生活里面你的男人就只能是我喽!”
说着王了缘便将小册子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枕头底下,一把扳过黛玉的香肩边吻边喃喃自语道:“我需要像书里面的男主角那样与你长相厮守尽享天伦之乐,你就可怜可怜我呗!”
黛玉见了夫君这副可怜兮兮的讨饶模样甚觉好笑,顿时间气就全消了。当天晚上小夫妻俩可是小别胜新婚如鱼得水一般欢好了大半夜,连日来的心理阴影也连带着被这一池春水给彻底融化掉了……
胡九娓伤了一条胳膊,除了换来王了缘礼节性的来看望一次之外就再无下文了。而那些炒作下去的有关林黛玉和贾宝玉的风流韵事的黄色书刊除了的确卖了一个好价钱之外就再无其他的用处了,事实上吴越王和他的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如初。所以人们也就不过是拿这些小册子权当同人小说娱乐消遣一下而已,并未给林黛玉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这可让胡九娓不淡定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是没能达到自己所需要的结果,这可怎么好?自己现在也是后有追兵只能朝前走了,她便给皇帝书写了一份自请下嫁吴越王的奏书,意思是只要自己做了吴越王的妃子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牵制他了。
以胡九娓摄政公主以及督察大人的身份下嫁吴越王自然只能是正妃,那么黛玉怎么安置呢?皇帝思前想后没了主张,而早已被胡九娓暗中收买的太监总管便按照胡九娓嘱咐他的话出谋划策道:“陛下,平妻也是正妻啊!”
平妻的确在律法层面上与正妻是差不多的,就是地位上不及正妻罢了。不过林黛玉出身也不过是一个风光不再的贾府,平妻倒也说得过去。于是皇帝便放心大胆的颁布了旨令,自此吴越王又拥有了两位王妃。
圣旨到来时负责宣读的太监是一路直接来到了吴越王府,黛玉只得即刻让人去军机营请王爷回来。
但是令黛玉没想到的是与王爷一起回来的居然还有一位不速之客——胡九娓!
难道当时王爷是在与督察大人粘在一块儿吗?心中疑窦丛生的黛玉当众又不好责问夫君,只得忍气吞声与王爷一起跪下来磕头听旨。
就在此时十分滑稽且令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胡九娓居然也在王了缘的另一侧跪了下来,好像她就是王爷的配偶似的。
这个场景立刻就让下人仆从们不明白了,而王了缘和黛玉夫妻俩已经是眼里嫌弃得都要喷出火来了!
就在王了缘准备出声撵走胡九娓之时,却听到太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兹吴越王与胡九娓督察日久生情配合愉快默契,朕应二人请求特许胡九娓为吴越王妃。原王妃林黛玉尊为平妻,协同正妃胡九娓打理王府事宜,钦此!”
王了缘一听就傻眼了,而黛玉的脑袋里面已然是“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当场就晕死过去了。而胡九娓却急不可耐地大声说道:“皇上圣明,多谢皇恩浩荡,臣接旨!”
太监把脸朝向王了缘同时将圣旨递了过来。王了缘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梦里,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擦了擦眼睛仔细通读起来了。很不幸的是圣旨上面所书写的每个字皆与太监所宣读的分毫不差,他绝望了!
“不不不,不可能,皇上他是绝对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的。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还麻烦公公您在皇兄面前替本王解释一二啊!”王了缘拉着太监苦苦哀求道,他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太监轻描淡写地拂开王了缘的手淡淡一笑说道:“这可是皇上亲自交代小人来办的,他还特意嘱咐我给王爷您带上一句话,喏,牌匾都给你们一家三口给带来了呢!”
还有牌匾呢?王了缘痴痴呆呆地看着几个禁卫军抬着一块巨大的金字牌匾进来,他抬头一看,上面竟然镶嵌着“一团和气”四个有力的大字!
这字迹的确是皇兄亲笔书写的无疑,王了缘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慌得副将郭国急忙出手接住。
看着已经晕倒在地被丫鬟们簇拥着的娇妻,再看看一旁得意洋洋眉开眼笑的胡九娓,王了缘明白自己是被这个女人与皇兄串通好给算计了……
王了缘一咬牙刚想抗旨不接,却被郭国一把拽住力劝道:“王爷,不过就是多一个老婆的事,既来之则安之吧!您还不赶紧接旨谢恩!”同时他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使眼色示意眼下绝对不是使性子的时候。
冷静下来的王了缘看了看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黛玉只得整了整衣冠重新跪下来磕头道:“谢皇上,臣,接旨!”
太监留下“一团和气”的金字牌匾之后就回京复命去了,等到太监一行人前脚刚走,胡九娓后脚就跳起来开始指挥着丫鬟奴仆们将黛玉架回内室并且命令道:“玉妃身子骨不太好必须多休息,以后就由我这个正牌王妃来主事好了。”
闻讯而来的贾母知道这必定是胡九娓与皇帝定下的毒计,她是来监视外孙女婿和外孙女来了。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极其难熬,黛玉能不能在她的魔爪中捡回一条小命恐怕都很难说了!
果然胡九娓立刻就把黛玉从她与王爷的房间里给撵出来了,另外给她安排了一个离主卧非常远的一所孤零零的小院子。而且这所小院子由于年久未曾有人居住,到处弥漫着腐烂的霉味。
王了缘十分生气刚要据理力争,胡九娓却振振有词地说道:“林黛玉作为平妻能够在王府里面有一席之地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她还要怎样?这所院子只是小一点而已还可以住人的嘛!她不是平时很注重节省的吗?那么她自己就应该主动带头为我们王府节约开销才对啊!”
王了缘知道胡九娓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今的皇帝,他便不再与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纠缠不清,而是直接绕远路亲自去看望爱妻了。毕竟平妻还有一个合法妻子的身份,只要先保住了黛玉的合法身份,地位待遇啥的都可以暂时先靠边站了。
黛玉一见到亲爱的夫君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她是个极其通透灵光之人,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自己与王爷目前的处境呢?看样子皇帝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夫妻俩翻身争夺皇权富贵的机会的,就算他们无意争夺,人家也是容不下了。
王了缘默默为爱妻擦拭泪水安慰道:“玉儿莫怕,我们暂且忍耐一时。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倘若皇兄他不讲道理不念旧情,那么我们也就无需再忍让退缩了。”
黛玉吓得连忙制止夫君说下去,反而倒过来劝说王了缘道:“不急的,为妻可以忍受的。她胡九娓做得了初一,我还有十五呢!我琢磨着她必定现在又是穷途末路才又千方百计要挤回我们吴越王府,暂且先让她表演一番再说,我们就当是看她演戏好了。”
见黛玉明显比以往更加坚强了,王了缘这就放了心,同时暗中叮嘱下人小心防范胡九娓下毒暗害娇妻。
精明强干的紫鹃和雪雁当然不会给胡九娓这个机会了,她们立即就通过王爷的批准在小院子里面搞起了小厨房,郭国自告奋勇定期亲自为她们提供新鲜果蔬。横竖这王府里面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食用了,不如直接就与军士们一块儿吃军粮好了。
紫鹃和雪雁大喜过望,这样一来胡九娓就是想做手脚也不敢了,毕竟在军粮里面下毒一经查证她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啊!
算林黛玉够狠,宁肯与普通士兵一起吃糙米,对于王府的荣华富贵也是说放下就放下了,这可把个暗怀鬼胎的胡九娓给难住了。
而黄嬷嬷更担心的却是贾母,这位老太太在外孙女被贬为平妻之后并未大哭大闹,反而是异乎寻常的冷静,至今为止都还未曾与她们针锋相对过。
本来贾母大闹一场胡九娓作为正妃还可以顺势来个推波助澜,既能对外彻底坐实林黛玉没有家教的印象,也可彰显自己这个正牌吴越王妃的大度。
奈何贾母老奸巨猾就是不入套,她居然还带着惜春来给王妃请安说什么愿意搬去外孙女的小院子与她同吃同住。
起初胡九娓也没怎么在意,心想这个老不死的赖在王府里面不走纯属浪费粮食。还有那个冷冰冰的贾惜春,她一见到那个话少人狠的丫头心里莫名其妙的就会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呢!
想赶这对祖孙俩走吧实在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王爷一听就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既然贾母主动提出搬去外孙女那儿,胡九娓自然是求之不得呢!
胡九娓也不是没想过用个别的什么招来对付贾母和惜春,比如让贾母不小心失足滑倒什么的,再比如安排惜春上街被人贩子抓走啥的……
可是如今贾府里面出了个新科状元贾宝玉,还有一个同样考取了功名的重孙辈贾兰。一旦皇帝追究起来她还是十分恐惧的,毕竟自己的价值早就无法与如日中天的青年才子们相提并论了……
贾母不声不响的带上惜春来到了黛玉这儿,并且还偷偷拿出自己早就在京城里就准备好的银票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王妃的位置没那么容易坐的安稳,就算没有这个人见人嫌的胡九娓,也会有其他的女子来纠缠。所以我还是给你在钱庄备下了一点救急的钱,毕竟手握余粮心里不慌啊!”
黛玉早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她忏悔道:“外祖母,是我犯糊涂了,以为被王爷扶正做了正妃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忘乎所以才会有今日啊!我知错了,只是还要连累您老和惜春妹妹与我们一齐遭罪,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一向寡言少语的贾惜春这一次却滔滔不绝鼓励起黛玉来了:“林姐姐莫要着慌,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嘛!那个胡九娓可以改头换面攀附上皇帝这根高枝,其实吃的还是老本。所以皇帝还是不便取消你这个王爷合法妻子的身份,你应该尽早振作起来以待时机。再怎么说王爷他仍然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们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对儿!”
贾母紧紧握着外孙女冰冷的手劝说道:“我特意搬过来与你同住一来是要避开胡九娓的眼线,以免她时时刻刻都要打暗害我和你惜春妹妹的主意;二来就是担心你这个王妃素来心高气傲,万一你一个想不开,可让我这个孤老婆子指望谁去啊!”说着眼泪也是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
黛玉急忙擦干净眼泪发誓道:“你们大家都请尽管放宽心好了,我林黛玉不会就这样轻易服输的。她胡九娓也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硬不了几天的。她不想让我们好活,我们就偏要以苦为乐苦中作乐!我还就不信了,有手有脚手脚勤快还能被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