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莎莎回头看了一眼方才那位跟自己打招呼的贵女,加上听了方才浣碧公主的简单介绍,这才突然想起来在哪见过了,于是朝她道:
“你是安宁妹妹?”
一旁的浣碧公主听了,哼笑着道:
“什么安宁妹妹,皇嫂她方才就是占你便宜,我听哥哥说了,你要开春之后才及笄,那安宁都过了破瓜年华了,比你还大了快两岁呢。”
任莎莎歪着头,道:
“那,叫她安宁姐姐?”
那安宁听了她们两的对话,连忙走过来,回道:
“小郡主管我叫安宁便好。”
浣碧公主听罢,又抢话道:
“对啊,叫什么姐姐啊,她配吗?直呼其名便可。”
这话一出,一旁的安宁瞬间都僵在了那里。
虽说平时吧,对于这种别人说话她总爱插嘴抢话的很招人反感,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呛声那个安宁,任莎莎心里就觉十分舒畅。
这个安宁正是之前接江南任务时在怀柔钱家宅子里出场的那位钱余氏老太太的小孙女。
当时她的目标可是嫁给魏凌尘呢,后来遭到魏凌尘拒绝,老太太还曾经为了给孙女出气,差点要害魏凌尘,打算用药物废了他的子孙根基呢。
那钱余氏老太太的威力,后来的江南行她看得是清清楚楚,也不知道她这孙女有没有继承了祖母的衣钵。
那老太太狠起来,皇子皇孙都敢弄。怕这浣碧公主太口无遮拦招徕报复,任莎莎连忙捂住她的嘴,笑着转向那边脸正绿得难看的安宁说道:
“哎呀,小公主性格直率,正是爱开玩笑的年纪,安宁姐姐莫要见怪啊。一会吃饭,我们姐妹俩喝一杯吧。”
好歹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安宁肉眼可见地脸色转好了些,于是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一会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哦。”
说着,她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她还算识趣,要是继续站在这块逞口舌之快下去,她那老底和可怜巴巴的自尊心可就都要被揭露光了。
任莎莎猜也猜的到,这安宁是钱丞相的外室所生,身份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按道理,就算她接来了都城,寻了好人家,也只能给别人做小妾。
眼看她再不议门好亲事,再到后面可就真的很难再寻到好人家了。
虽然钱丞相位高权重,但人总会百年归老,他总得为自己的家族寻多些人脉,如此才能在大域朝里长久昌盛嘛。
这安宁虽然是外室所生,但也可以作为联姻的工具嫁出去。
家里这样好的可作为交换的“资源”不好好利用,岂不浪费?
想必是钱丞相已把正妻说服,将那安宁过继到正妻名下,庶女转嫡女了,就能名正言顺地寻个权贵之家,以正妻身份嫁过去了。
如此转圜,他钱丞相家族不就能多搭上一条人脉了吗?
这个道路,想必钱丞相也跟安宁好生说过了。
她在江南是外室所生这件事,只有江南那边的人才知道,都城可没人知道。
所以方才见任莎莎一下子就认出她来,她心里慌,也觉得这个淮安王家的郡主看着眼熟,便心虚起来,害怕这位江湖门派出身的郡主游历江湖“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把她外室所出的身份说出来,所以在得了台阶下后便溜之大吉,不再纠缠。
进来才不到五分钟,仅仅是应对这帮成天吃饱闲的没事干的贵女,任莎莎都觉得累得不行了,想想晚些那些“大佬”才真正登场,晚上回去还不知道会累成什么狗样呢。
那浣碧公主见安宁走开了,便独自跟这位皇嫂坐在一起热络地聊着。
先是问她用的什么胭脂口脂,然后又问了她头上、身上、耳朵上的饰品是在哪定制的。
这些东西全是魏凌尘为她备好的,哪来的她压根就不知道。
但那公主一直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还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话,旁边其他贵女瞧见了,便没好再来打扰,毕竟方才有安宁的前车之鉴了,谁还那么自讨没趣去打断那对妯娌熟络感情呢?
任莎莎倒也乐得“清静”。只能说,是相对的清净,至少只要对付住一个浣碧公主就够了,别人就不需要费神去应对了。
过了一会,那十皇子便走了进来,直接往主座上一坐,然后道:
“各位好友,诗会所定的时辰到了,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便朝旁边拍了拍掌,便有几位小厮推了一幅画作上来,然后道:
“这幅画是皇上近日所画,吾看着甚是喜欢,便向他讨要来了,可惜单单有画看着总归是单调了些,所以各位好友都来帮忙看看,就从这画中的意境入手,都帮忙想给它提点儿什么诗句进去比较好呢?”
任莎莎一听,这可是一道送命题!
那幅画的作者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圣上。
除非名家大诗人亲自为这画作题字,否则,谁那么猖狂敢拿自己写的烂句在皇上的亲笔画作上涂鸦呢?
由此可见,这十皇子并不单纯善良。
还在这么想的时候,那边的“小男生”里就有一位毛头愣青站起来,走上前去装模作样的站在画前看了又看,然后转身面向众人胡乱地念了一阵。
果不其然,当他念完之后便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一旁的浣碧公主听了,道:
“平时看你念书就不怎么认真,父皇的亲笔画你也好意思上来要题字吗?还是乖乖的下去吧。”
那愣头青听罢,很不服气地回怼着:
“你行,你来啊!”
她笑着道:
“我是女孩子哎,不行不是正常的吗?
哎,表嫂不是在这里吗,要不让她来试试?”
任莎莎一听,侧眸看了她一下。
那边的愣头青听了这建议,于是跟着附和道:
“对啊对啊,堂嫂初来乍到都城,跟大家 都还不熟,不如趁此机会展示展示,好让大家认识认识嘛。”
“表嫂?”
一旁的公主又插嘴回道:
“她是亲王家的世子,亲王与父皇是亲兄弟,可不就是你堂弟嘛。”
听了这两人的一唱一和,任莎莎心中暗暗道着:果然就这么水灵灵地把注意力引来了!这公主还有那个世子要么是装单纯的,要么就是故意使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