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娘高兴的来到养猪场,看到会计就热脸迎上去:“哎呀,张会计,能不能给我预支点钱啊,孙子开学了这不是缺学费吗?”
会计一脸讥笑:“你孙子缺学费不该你儿子去挣吗?怎么还让你们出呢?这把年纪还出来干活不攒点养老钱?”
“哎,家里种地秋天才能卖钱,这个开学季节就手头紧了。”
“行吧,给你一个月的,你也知道厂子这几天很多花钱的地方!工资月底差不多就能结清了!”
“好好,好!”付英娘高兴的满口答应,也是她来了不嫌脏不嫌弃累的,会计和老板算是满意。
骨粉场,门外一辆大卡车停在路边鸣笛,司机嘟囔:“不是说有个缺胳膊的老头子看门的吗?鸣笛这么久不见人影呢?”
司机下车看了看铁大门上的锁头,又朝这边值班室看过来。
透过窗户,付英爹仰面半坐着,张着大嘴打呼噜,旁边的啤酒瓶子饭盒上苍蝇飞舞。
男人开门:“醒醒。。。你老板让我过来拉一车骨粉,说昨天都装好袋子的!”
付英爹半眯着眼睛伸手从裤腰上解下钥匙递给男人自己扭头就睡去了。
“好嘛!这看门人找的不如不找呢!”司机开了锁如入无人之地。
他不但装了自己约定的数量,还把院子里散落的骨粉装了半车。来一次肯定多搞点,装完开车扬长而去。
付英娘拿到工资一路兴冲冲,自己请了半天假,钱也拿到手,能给儿子个交代了。
付英娘远远看着骨粉场大门敞开着。她心里感觉不太妙,加快速度往回走。
开了门,看到付英爹还半躺着,半个脸压着胳膊,口水三尺长。
“醒醒,醒醒,你这是啥情况,那个门怎么是开的!”付英娘拍着老头子的腿急吼吼的叫。
付英爹被吵起来,他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干啥呢,我这刚睡着!”
“门,那个厂子的门开了,快去看看东西丢了没有!”付英娘指着外面。
付英爹这才清醒,他伸手摸了摸腰间:“呀!钥匙不在了,这下闯祸了!”
两个人一起出来,看到大铁链子当啷着,上面的锁子还挂着钥匙,付英爹急忙进去一看,“完啦,完啦,这一堆的骨粉都不在了,这,,这可咋整啊?”
付英娘也责怪:“你好好的喝啥酒呢?这么轻松的活都干不了你还要咋样?哎。。。”
“儿子说喝两口。。。”付英爹嘟囔,
“哎!你快想想咋跟老板说,不行就扣工资,千万别不要了。”付英娘着急。
付英爹没说话,像是没醒酒。
“儿子呢?”
“我不知道!”
付英娘往外走,看到白一鸣背着书包舔着雪糕边走边玩:“鸣鸣,看到你大舅没有?”
白一鸣听到姥姥叫他磨磨蹭蹭不前:“大舅去我家了。”
“他喝醉没有啊?”付英娘担心三弟喝多了去闹事。
“ 我没看清,我刚买雪糕出来看到他进去的!”
白一鸣说完往学校去了,付英娘心里隐隐不安,她对付英爹说:“我去看看儿子,别给二英惹事!”
付英爹没说话,他正在那靠墙闭眼苦思冥想怎么跟老板交代!
二英家。
三弟踢了踢铁盆子,二英扭过头,眉头紧皱。
三弟伸手从盆子里拿出枕头皮和被单子往地上一扔:“我有多脏,我能有多脏?我就躺一躺你赶紧就拿出来洗,你腌臜谁呢?”
三弟抬脚踩了起来,水被挤的四处流淌。三弟一脸得意看着二英:“我帮你洗!”
二英生气,她扔了手里的抹布甩头掀起门帘进屋,三弟不爽一脚把铁盆子给踢翻了。
“哐当”一声在小巷里回荡,隔壁邻居睡眼惺忪出来:“闹啥呢?动静小点!”
三弟歪嘴叫嚣:“你管老子,老子又没去你家,你嚷嚷个屁啊!”
“你他妈在。。。。”男人光着膀子要出来教训三弟,屋里的女人伸手把他拉进去:“算了,跟酒鬼生啥气!那是二英家的亲戚!”
男人这才消停,嘴巴里骂骂咧咧的。
二英听到三弟在外面和人吵起来,她叫醒白锦出去:“他跟人吵架呢!你去看看!”
二英这一句白锦实属没听懂啥意思,他揉了揉眼睛:“谁?”
二英指着穿户外又喊又叫的三弟:“三弟喝多了,上门来闹了!”
白锦起身穿鞋出去,三弟坐在墙根,他伸手开了外接水龙头洗头,水哗哗的流着,不多时半个院子很快就湿了。
巷子里也灌了水,付英娘正好赶过来,她淌着水急切的说:“祖宗,你这是又来人家闹啥呢!”
付英娘关了水龙头伸手拉三弟,三弟一把甩开:“你过来干啥?你又过来瞎掺和啥?”
听到吵闹声,邻居们索性也不睡了,都趴在门口看着这场闹剧。
二英脸红到脖子,如坐针毡,现在都是职工大杂院,门挨着门的,有个啥动静都会出来嚼舌根。
付英娘眼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知道二英是个要脸面的人,她死乞白赖的拉着三弟。
“娘,她嫌弃我,看到没有我就刚刚躺了一下人家就拿出来洗了!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吗?”
“啊呀,谁家不洗被单子,她早就要洗了,快别闹了,走吧!爷爷!”付英娘都气的骂祖宗了。
“你松手,你松手,再不松我就打你了!”三弟红着眼睛警告。
付英娘就是不放手,三弟拿起洗衣板朝着付英娘的脑袋就拍过来,周围的人瞪着眼倒吸一口凉气。
白锦眼看丈母娘要挨打,这一板子下去肯定要玩完。
他侧身一个飞踢,板子倒翻回来打在三弟的脸上,瞬间三弟鼻子就喷出血来,“啊呀!”
人们惊恐的往屋里躲,
三弟扭过头呲牙笑着,血顺着嘴流,染红了牙齿。
“姐夫,你打我?”
三弟拿着板子朝着窗户一挥,屋里的玻璃瞬间碎了一地,玻璃渣子蹦到二英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