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图的标示,我们已经到了巍山与弥渡的交界区域。
石彪说背包里的口粮还能维持两天。他的枪也因为之前掉进那摊黏液之中。
虽然后来擦了很多次,但用起来十分费力。他拆了又拼,还是觉得十分不顺手。
我则是迫切的想换一条裤子,这条裤子真的是要穿打铁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薛阳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都是连绵不断的雨天,他的伤口一直不结硬痂。
于是我们商量着现在下山去,弄一些补给之后再回来。
我们将枪埋在了一块大石头下,并且做了标记,只背了包。
毕竟我们三个人,如果穿的狼狈不堪又带着枪,目标太大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趁着夜色我们来到山下,进了一个村子,一连问了好几家都不敢收留我们过夜,给钱也不行。
有一个孕妇想收留我们,结果被他丈夫呵斥了,便匆匆把门关上。
本来是想着等天亮之后,看看能不能搭车去城里,结果今晚没地方住,现在只能徒步去往更大一点的县城了。
还好半路遇到了一辆拉沙土的拖拉机,薛阳拿出50块钱给那个人,他才同意捎我们一段。
我们这一整天都在赶路,早已累得精疲力竭,躺在车斗之中就不想动了。
车子一进县城,那人就催我们下车,我们三个人灰头土脸的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两个菜,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就近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下,这个旅店是个人家改建的那种,没有标间,只有一张大床。
上厕所要出去上旱厕,洗澡就是在几块瓦楞板围起来的地方,里边有个水龙头接的水管,还没有热水。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结果条件太艰苦了。那个拖拉机司机给我们卸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偏僻,就这么一个住的地方,没得挑。
虽然冷,但我和石彪还是进去冲了冲澡,冲完之后身体代谢增加,反而会更暖乎一些。
薛阳就惨了,他很想洗,可他的伤口不能碰水。
我帮他洗了头,又让他用毛巾捂住伤口,拿盆接了一些水给他冲洗了一下后背。
我们三个打着冷颤缩在被子里,缓了半个多小时才暖乎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又出去找了一辆去城里的车,才离开了这里。
到了城里先找了一个银行取了点钱,然后直奔路边一个卖衣服的店。
当时早上九点,他们才刚开门。
在这里就不能追求衣服好不好看了,能穿就行,再差也比我们身上的这套强。
我们三个人挑了几套衣服换上,总算觉得自己穿的像个人了,薛阳怕冷还特意挑了一件长款大衣。
给薛阳买了一个新背包,石彪又买了一些绳子,钩子等野外会用到的装备。又找了一家药店,补充了一下药品,又将他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再然后就是疯狂的买罐头和饼干,这里没有卖压缩饼干的,石彪说实在没吃的了就只能打点野味了。
中午想吃一顿好的,看了一家饭店里边人挺多了,应该不错,于是我们走了进去。
薛阳和石彪他俩一顿点,想着好几天没吃荤腥了要补补,结果他们点的的招牌是土狗肉汤锅。
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是狗肉,端上来闻了闻,感觉特别香。
他俩吃的满嘴油光,我也忍不住盛了一碗,吃了一口我就觉得这个肉的口感很奇怪,于是吐了出来。
问了老板才知道这是狗肉,大为惊讶。
又尝试了一下,实在是咽不下去。
薛阳说我没有福,这狗肉可是香肉,在以前可是算药材的一种,吃了能大补。
我摆摆手,从小我就喜欢狗,这玩意儿还真是吃不来,打心里就膈应。
吃完午饭后我们在这个县城里闲逛一会儿,想找一个好一点住宿。
我发现他们这里好多人家门口都贴着“挽帘”。
有些是粉色的有些是蓝色的,但经历了风吹日晒之后,基本都变成了白色。
而且写得也很有意境,什么“无忧无虑老夫去也”或者“瑶池赴宴”等等。
就好像他们这里的人都不避讳生死。
也是,死亡有什么可避讳的呢,人生不过三万多天,每个人都要经历死亡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遗忘。我又想到了温罕,那个可怜的小孩,内心一阵酸楚。
我们在县城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包车回到了之前下山的那个村。
车刚进村里,就看到有一家人在办白事,我们在路口停了下来,等着他们这个送殡的队伍先过去。
司机打开车窗问了一个村民,才知道死的是一位难产的孕妇,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他们这里太偏僻了,村里除了牛车之外没有别的车。
遇到这种紧急的情况根本来不及赶到县城里,人是昨天半夜没的。
哎……听到司机这样说,我们也是感慨了一声。
这个女人昨天我见过,是我们求留宿被他丈夫拒绝的那一家。
没想到只是两天的时间,就和这个陌生女人阴阳相隔了。
可是让我不太理解的是,这人刚死就这么着急入葬,和他们这边不避讳生死是不是有些背道而驰了。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也不好多问,待他们这个队伍过去之后,司机一脚油门把我们送到了山脚下。
薛阳付了钱之后,我们就背着东西上了山,又把之前藏在大石头底下的武器挖了出来,还好它们都还在。
石彪在山下时买了一些机油,此时正在给他的枪倒了一些,但还是感觉卡顿用起来不顺手。
我提出和他换枪,他摆摆手说自己再拆一下看看。
休整好后我们沿着薛阳在地图的标的位置继续向西行进。
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个湖泊,可是薛阳打开地图,这个湖泊在地图上根本没有标记。
薛阳说这个湖必定有古怪,叫我们都小心一些,说不定第二枚碎片就在这里。
等我们走到近跟前,才发现这湖水的颜色十分奇怪,红的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