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不许胡说!”做为三公主的养母,杨梵音赶紧呵斥。
“孩儿又没说错”。李果儿那曼妙的身躯撒娇的扭了扭,指了指李胤道:“他在京城多年,早年无人管无人问的,本就够凄苦的,哪里得罪了李莙?又连番赢下跟魏国的大比,替父皇分忧,为大唐争光,连百姓们都赞他是大唐风骨,国家脊梁。人家杨守道,薛心平,还有那么多百姓,都恨不得用命护他。他又是个那般热血心性的,平日里可曾待皇室哪一个差了?咱们去春神湖,人家一个堂堂亲王,亲自下厨,这天底下有哪个能做到这般的?可咱们皇家倒好,今天要杀人家,明天要杀人家,就知道惦记着欺负他,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他是挡了谁的路不成?怎生就这般恩将仇报不知好歹?竟然连百姓还不如么?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也就罢了,偏偏还什么都做不好,整日就会陷害自家人,窝里横。黑了心肝的东西,怎生就这般容不得他了?连我一个女子,都没眼看他们了,都觉得有这样的哥哥,丢人!”李果儿边说,还边看向苏玉颖和苏文申,两人低着头,一脸的尴尬,不得不说,李果儿虽说的难听,但确实是实话。
“果儿,你疯了不成?少说两句吧。”杨梵音赶紧起身,把李果儿拽回到自己身后。
“三姐姐说的对呢!二哥和三哥,就是该骂!哼,看咱们以后谁还搭理他俩。是不是,四姐姐?”
“嗯!”
“你嗯个屁!还有你!那是你们亲哥哥!我能抱怨,外人能骂,你们只能劝着,就你们骂不得,关上门打破了头,也没人知道,外人跟前,就该互相维护着,哪有你这般张口就骂的?这会子显着你了?”李胤抬手就在李凤娘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吓的她赶紧两只小手捂着脑门儿,委屈巴拉的躲到李舒欣身边。李果儿被李胤扭住了耳朵,吓的直往杨梵音身后藏。
“噗通!”苏玉颖跪在了李胤身前,她那侄女儿,李莙扶正的皇子妃苏秀眉,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
苏玉颖眼角含泪,一脸郑重的道:“宁王殿下莫要恼恨三公主,她说的在理儿,分明就是三皇子黑了心,抽风,不知好歹,连番做出些禽兽不如之事。莫说宁王殿下废他双腿,割他耳朵,便是真一刀砍死了他,奴家这个做养母的,也绝不怨恨殿下半句,奴家虽非他亲娘,可到底也是他养母姨娘!是奴家没教导好他,奴家给王爷赔罪。这回前来,便是专程来向王爷请罪!奴家愿意在王爷身边为奴为婢,洗衣做饭,当牛做马,只为向王爷赔罪。日后要打要罚,是死是卖,即便要杀要剐,也全凭王爷,奴家绝无半点怨言。如今奴家已然被陛下褫夺了封号,驱离了大内,已然是庶民之身,已然跟皇家再无相干,也算不得辱没了皇家体面,只求王爷能开口允准收留。”
“苏妹妹……你这又是何苦?”杨梵音愣了一下,赶紧开口劝着,并弯腰伸手去扶。
“端妃娘娘不必再劝,奴家如今已然是庶民之身,这声妹妹,奴家当不起。而且,奴家身无长物,幸好还能做些缝补刺绣,浆洗衣裳的伙计,唯有以此来向殿下赎罪,方能让奴家心里好受一些。”苏玉颖倔强的跪在原地。
“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本王从未曾因三皇子的过错而怪罪过你,诚如你所言,你并非他亲娘,即便是亲娘,他如今早已成年,他做的恶,也怪不到你头上,你能如此坦诚,本王已然很是满意。再者,如今你虽已出了皇宫,可到底还是四公主生母,你这样子,于礼不合,若再执意相逼,本王这就转身离去,让管家送客了。”李胤弯腰伸手虚扶,也是一脸正色。
“宁王殿下……奴家苏秀眉,是三皇子正妃,三皇子是……”。
“本王已说过了,他已成年,自己做的恶,怪不到旁人头上,也没人该替他承担。而且……本王跟皇上说过,不会逼着他杀皇子,但国法森严,皇上又是一国之君,如何处置,全凭圣意,你们若要求情,也该去寻皇上,而非是找本王。本王只说一句,本王不怪你们,但,本王也不会原谅李莙!他伤我亲人,掳我爱妻,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他!我杀不得他,是我李胤无能,可若想让我原谅他,也是万万不能,别说你们下跪,便是再如何,那话也莫要提。”李胤说完,直接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总不能,就这般把我们晾在这里,不管不问了吧?”李舒欣赶紧张开双臂,跑到他身前拦住去路。
“鄙宅简陋,房舍不多,恕臣无法安置,请端妃娘娘,和诸位公主,尽早起驾,往郡守府去歇息吧,此地郡守必定会妥善安排。”李胤丝毫不为所动。
“混账,刚还说本宫是你表姐,有你这般把表姐赶出门的道理么?本宫不管,本宫今日就要住在你这里,住不开,那你去住柴房,本宫哪也不去。”杨梵音耍起了无赖。
“娘娘……你可是皇妃!夜宿外臣府邸,这可不合规矩!”
“你莫忘了,大长公主可是本宫亲表妹,还是我小姑,果儿的亲姑姑,再说,凤璃也是本宫的义妹!本宫出游,在妹妹家借住,谁能说不合礼制?”杨梵音直接走到元玥身边,一脸得意的看着李胤
“你……唉!”。李胤只能叹气,碰上个不讲道理,偏偏打不得骂不得的女人,他还真是没办法。
“王爷,可否容臣……说几句话?”成义伯苏文申终于能插上话了,赶紧站出来,朝李胤拱手道。
李胤转向苏文申,拱手还了一礼道:“成义伯与本王,也算是旧相识,昔日多蒙照拂,本王心里一直记着。若成义伯也是为三皇子求情,或者……是为苏家而来,还请免开尊口,有关三皇子,本王已挑明态度,不想再过多重复,本王还是那句话,不原谅!全凭皇上圣裁。如果成义伯是为那苏纥父子而来,更无需多说,苏纥登门相辱,本王已砍了他,此事已然两清,但苏云蔚贪墨银两,荼毒百姓,本王不可能坐视不管!本王有一言,请成义伯转告苏尚书,好好为官造福百姓,本王会竭力维护,但谁要是敢为官贪腐,中饱私囊,置天下百姓生死于不顾,只要被本王知道……绝不罢休!”
“不不不,宁王殿下误会了,臣此来,只赔罪,不求情,更无意袒护。臣是奉家主之命,为三皇子和苏纥之事,代表苏家上下来向宁王赔罪去。苏家不会过问三皇子之事,至于那苏纥,纯属死有余辜,苏家已将苏云蔚一脉,剔除出族谱,是死是活全是他们咎由自取,还请宁王殿下,莫要因这等无耻之徒,迁怒于苏家,苏家愿于殿下重修旧好,互相扶持。”苏文申赶紧道。
“苏家还真是够狠的下心,既然如此……那就更与苏家无关了,成义伯和苏家更无需来赔礼,实不相瞒,秦槐早已查到苏云蔚许多罪证,其中所涉之人,皆已有实证,不日便会交给大长公主,至于谁做了什么,是赏是罚,是死是活,也非本王说了算,自然还是要皇上圣裁”。李胤借力打力,根本就是滴水不漏,说到此处,李胤突然呵呵一笑道:
“前日,三皇子自天牢写出一封密信,托那狱卒转呈苏尚书,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那狱卒,转头就将密信交到了本王手里。如今那密信,本王已派人送去了太子面前,请太子转呈给皇上了。因此倒是没办法让成义伯看了。想来,那密信不日便会公之于众,本王也不妨提前跟成义伯说一句,三皇子要苏尚书联系本王那三弟李忱,携宁王府之势,镇北军之威,逼皇上放他出天牢,还要苏家……找汝阳王求救,并且说他已然暗中跟青州王联络,若皇上不肯赦他出狱,他便设法越狱,跟青州王里应外合,逼皇上禅位给他,待他登基,青州王管军,苏尚书接掌相位,处治政务。呵呵……成义伯,还是尽快回去,也好让苏尚书早做准备。若我所料不差,苏尚书怕是早就跟汝阳王约好,汝阳王已经在动身赴京了吧?哈哈哈,有三皇子那封书信在前,汝阳王进京在后,到时……就算你苏家不反,也已然是反了。”
“什么?他……他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多多谢宁王提醒!臣这就回去,回禀了家主,我苏家上下,这就自缚了去向陛下请罪去。”
“那,本王就恕不远送了!成义伯请自便!”李胤直接端茶送客。
“臣……臣告退!”苏文申哪里还待的住,他要连夜回京城,找苏景逸商量去。
“嗯,若苏家果无反心,本王会请大长公主和太子,替成义伯跟皇上分说,至于苏家其他人……本王就爱莫能助了。毕竟,本王还得替大长公主查贪惩奸,也没那闲心!成义伯一路顺风!慢走,不送!”。李胤放下手里茶杯,却朝站在不远处的顾倾城招了招手。
“王爷!”顾倾城不明所以,走近过来。
李胤伸手,一把牵住她手腕,扯到自己跟前,却自己站起身,边将她按坐在自己先前坐着的椅子上,边向着门口道:“今日这里是谁照应的?自己去寻宫伯,领二十板子,罚一个月月银!混账东西,不知道给夫人搬张椅子的么?在自己家里,还要夫人站着?尔等,分明是没把夫人和本王,放在眼里。”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奴婢该死,这就去领罚,奴婢认罚,认罚。”门外传来一声女子回应。
“哼,原来是女子?那二十板子就免了,以后调去后边做粗活吧!”
“多谢王爷开恩,多谢王爷!”从苏纥来闹那一日,这别院的下人,如今已经皆知,自家老爷,就是名震天下的宁王殿下,难怪长的这般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