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视厅那威严的青铜大门走出,安田忍侍卫长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却无声无息——这是忍者特有的行走方式。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精钢表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绷紧的弦。此时,东京街头的喧嚣声在他耳中仿佛都成了无意义的杂音,他的心思全然被刚刚结束的临时会议内容占据。街边路灯突然亮起,在他锐利的眼眸中投下两点寒星。
安田忍迅速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滑动,指节处隐约可见几道陈年刀疤。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东野纪夫沉稳的声音:\"喂,安田,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文件翻动的沙沙声,显然首相仍在办公。
安田忍深吸一口气,将临时会议上的信息一股脑地告诉了东野纪夫,他的语速很快,声音中透着忍者特有的克制式焦急:\"东野首相,情况紧急。刚刚在警视厅召开了临时会议,我们发现京都的道满天玄流与恐怖分子勾结,还企图刺杀准太子妃。\"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偷听,\"目前掌握的证据表明,他们背后似乎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电话那头,东野纪夫听完安田忍的汇报,不禁皱了皱眉,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迹。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也带着一丝忧虑:\"我支持你的行动,安田。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蛮干。\"他放下钢笔,揉了揉太阳穴,\"特别是不能为了面子,就让皇家侍卫一个部门去冒险。你要知道,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必须与情报部和公安省合作,共同对付这帮人。对了,需不需要我调京都附近的自卫队去帮你们?\"
安田忍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鹰隼般的锐利,语气坚决地说道:\"不用了,东野首相。皇家侍卫对付一个道满天玄流足够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背面,节奏如同忍者暗号,\"当年就是自卫队那帮家伙收留了'影之刃'的逆贼,才有了今日之祸,我可不信任这帮孙子。\"
东野纪夫听了安田忍的话,沉默片刻,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他叹了口气,嘱咐道:\"好吧,安田。但你一定要记住,和情报部、公安省紧密合作,共同应对这次危机。\"他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安田忍应了一声\"好\",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塞回内袋,身形如鬼魅般融入人群,朝着帝宫的方向疾行。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即将面见天帝的场景,以及如何向这位曾经的招安者汇报这一系列棘手的问题。暮色中,他的身影在街灯下时隐时现,宛如当年执行暗杀任务时的模样。
抵达帝宫后,安田忍在侍卫的引领下,快步穿过长长的回廊。帝宫内檀香缭绕,金丝楠木的地板映出他紧绷的面容。推开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奢华而典雅的空间:墙壁上历代天皇的画像威严庄重,书架上珍贵的古籍泛着岁月的光泽。天帝坐在宽大的紫檀书桌后,正在批阅奏章,看到安田忍进来,微微抬了抬手,指节上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安田忍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忍者礼——虽然已经贵为侍卫长,但在天帝面前,他依然保持着被招安时的礼节。然后将京都势力与恐怖分子勾结的情况,以及警视厅会议的讨论结果,用简洁有力的语言向天帝汇报了一遍。天帝听完,脸色瞬间阴沉如铁,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青玉笔架都跟着晃动起来:\"我平常批给阴阳师的供奉都是超额给予的!\"他的声音震得窗棂嗡嗡作响,\"没想到这帮叛逆竟然如此不做人,和恐怖分子勾结在一起!\"
安田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感受到地毯上传来的微微震动。天帝站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刺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安田忍,我命令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罪人缉拿归案!如遇反抗,可就地正法!\"
\"遵旨!\"安田忍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他注意到天帝右手无名指上的皇室戒指泛着不寻常的红光——这是皇室秘宝\"赤瞳戒\",据说能感应到阴阳师的灵力波动。
天帝看着安田忍,缓了缓情绪,又问道:\"安田,需不需要找晴明神道流的阴阳师帮忙协助?他们毕竟在阴阳术方面有独特的能力。\"
安田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木暮告诉他的情况如实汇报:\"陛下,木暮厅长联络过晴明神道流的御门主大竹冲一,结果他徒弟冲田说大竹正在闭关,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大竹师父出关后再说。\"
天帝听后,气得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羊皮纸卷轴滚出老远:\"一群叛逆!\"他的声音里带着雷霆之怒,\"等这次事件解决后,朕一定要解决掉这群享受着供奉却在关键时刻不肯为国家出力的阴阳师们!\"书桌上的烛火随着他的怒气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安田忍再次点头称是,他从天帝压抑的嗓音中能听出,这次陛下是真的动了真火。退出书房时,他瞥见窗外西斜的太阳将庭院里的石灯笼染成橘红色,角落里的古董座钟显示正是下午五点整——距离日落还有两个小时,行动必须赶在天黑前部署完毕。
走出帝宫,安田忍没有丝毫停留,迅速召集手下。他站在帝宫的汉白玉庭院中,身姿挺拔如松,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三十名皇家侍卫整齐列队,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下,隐约可见忍者软甲的轮廓。
\"兄弟们,\"安田忍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现在我们有重要任务。\"夜风吹动他的衣领,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忍者刺青,\"京都的道满天玄流与恐怖分子勾结,企图危害国家。陛下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绳之以法。\"他缓缓抽出配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大家跟我走,直扑京都道满天玄流的道场!\"
\"是!\"三十人的应答声如同惊雷,震得庭院里的樱花纷纷飘落。随后,他们迅速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装甲车,车队如同一条黑龙,朝着京都方向疾驰而去。引擎的轰鸣声中,安田忍检查着腕上的多功能战术表——上面显示着道场的三维结构图,这是他们安插在道满天玄流的内应提供的。
与此同时,东京市郊一栋废弃的仓库内,昏黄的灯泡在风中摇晃,投下诡谲的光影。钦武正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波刚处理伤口。绷带下,几道平滑如镜的切口整齐排列,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虹色光晕——这正是被二宫的宝刀\"虹切\"所伤的典型特征。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每道伤口都深可见骨,隐约能看到肌肉组织上残留的七彩光痕在不断侵蚀着伤口,延缓愈合。
旁边的察猜像头困兽般来回踱步,军靴踩得地板吱呀作响:\"你看看你!\"他突然转身,指着钦武的鼻子,\"关键时刻跑去侦查什么外界动向,结果昨晚那小子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刚好不在,害得黎家三兄弟凶多吉少!\"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野兽般的凶光。
波刚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察猜,别怪钦武。\"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是我对不起黎家兄弟,要不是我技不如人...\"他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
钦武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察猜,师父交给咱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当'诱饵'。\"他熟练地打了个特殊的绳结——这是他们组织的暗号,\"在这个过程中,牺牲在所难免。甚至...\"他看了眼波刚,\"我和波刚也是可以牺牲的。\"
察猜猛地停下脚步,军装下的肌肉绷紧:\"那你他妈倒是说说,什么狗屁计划这么重要?\"
钦武站起身,走到察猜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词。察猜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震惊,又变成将信将疑:\"这行吗?那帮穿白袍的神棍真靠得住?\"
\"所以师父需要你活着。\"钦武拍了拍察猜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我从来没想和你争什么首席,但师父的计划咱们必须完成。\"
察猜\"哼\"了一声,但眼中的敌意确实减弱了。他走到墙角,开始检查武器——两把特制的三棱军刺,刃口泛着诡异的蓝光。
波刚虚弱地抬起头:\"钦武,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钦武看了眼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今晚十点。\"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匣子,打开后里面是几支装着紫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师父给的强化剂,能暂时压制疼痛。\"
察猜不屑地撇嘴:\"晚上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好了,抢那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他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樱花神社的厨房里,蒸腾的水汽在夕阳余晖中形成金色的薄雾。远山师傅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握着菜刀,刀刃在砧板上敲击出欢快的节奏。他哼唱的民谣小调与柴火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厨房洋溢着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冲田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框边,连木地板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种在神前侍奉多年修炼出的、完美无瑕的恭敬表情。\"远山师傅,\"他的声音如同温热的清酒,\"大竹师父这几日要吃得清淡些。\"
远山闻声抬头,被灶火熏红的脸上立刻绽开朴实的笑容:\"您就请好吧,冲田先生。\"他转身掀开正在炖煮的砂锅,浓郁的昆布香气顿时漫溢开来,\"您瞧,特意用了北海道产的罗臼昆布,熬了整整六个时辰呢。\"
冲田缓步走近灶台,和服袖摆分毫不乱。在远山低头调整火候的瞬间,他左手结了个隐秘的印诀,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缕肉眼难辨的灰色气息便悄无声息地没入汤中。这是他在研习阴阳术时偶然悟出的\"蚀心散魂咒\",能将普通毒药伪装成自然病症。
\"今天突然想吃些酸口的。\"冲田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刚才那隐秘的施术从未发生。他宽大的袖口中,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咒力波动。
远山头也不回地应道:\"没问题!我给您单独做份梅子茶泡饭~\"老厨师从陶罐里取出腌了三年的紫苏梅,\"用这个配饭最开胃了。\"
冲田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欠身致谢。转身离开时,他雪白的足袋踏在木地板上,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惊动。直到走出厨房三丈远,他脸上精心维持的表情才像融雪般慢慢消褪。
长廊的阴影中,冲田的面容逐渐扭曲。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诡异图案。他机械地摩挲着左腕上那个形似蛇眼的刺青——这是修习禁术留下的反噬印记,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师父,您可别怪我啊...\"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谁让您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暮色,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那扭曲的剪影分明长着犄角和尾巴。远处传来的闷雷声像是某种巨兽的呜咽,神社檐角的风铃疯狂摇摆,发出近乎尖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