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嫔,留步。”
请安过后卫嬿婉刚想坐上轿辇往前走呢,就被人喊住了。
如懿独特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卫嬿婉脚下一顿,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如懿喊下。
她驻足回眸:“不知娴贵妃娘娘有什么话对嫔妾说。”
如懿不适地皱眉,对她的高傲态度有些不满。一直陪着如懿的海兰不等如懿开口就先发制人:“令嫔,只是你和贵妃娘娘说话的态度吗?”
卫嬿婉还着急回宫喝药呢,她得尽早调理好自己的身子,在宫中站稳脚跟。
哪里有空在这儿陪她们耗。
故而她不搭理海兰,既然如懿都能屈尊降贵喊她了,定然是有话要对她说,她也不惯着她们,只道:“是吗?嫔妾宫中还有事,不便陪着娴贵妃娘娘说话了,先告辞。”
如懿哽了一下,连忙开口喊她:“令嫔,海兰不过是性子急躁一些,本宫这次是有事情要跟你说,正好咱们是一路,不妨去翊坤宫坐坐吧。”
卫嬿婉冷冷看着如懿,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如懿现在还不是皇后,何况现在还有皇后在上头压着,哪怕自己跟着进了翊坤宫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卫嬿婉思索一番就答应了:“好啊,入宫这么久了,倒是没有去贵妃娘娘宫中坐过,请。”
海兰依旧虎视眈眈看着她,不过如懿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叫海兰先回去了。
海兰整个人在她们跟前头铁,但是在如懿跟前一直唯唯诺诺,她倒是不明白了,海兰为什么对如懿这么拥护?连带着自己的儿子都打压着不让他出头,事事以如懿为先。
仿佛听说是当初在王府的旧情,如懿还是侧福晋的时候给了海兰一个容身之处,当初的事情卫嬿婉也不大清楚,更何况到了后头的时候,如懿成了皇后,关于当年的老人也大多死了,也就没多少人议论了。
那时候自己满脑子的想着上位,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多少好奇心。
毕竟海兰已经把自己当成如懿的一条狗了,每每出事总是身先士卒,在前头为她的姐姐所向披靡。
路上如懿还特别客套的对卫嬿婉说:“翊坤宫没有什么好茶招待,令嫔不会介意吧?”
卫嬿婉弯唇:“嫔妾哪里会介意,正好嫔妾宫里的茶都喝腻了,娴贵妃娘娘宫里的茶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如懿走得摇摇晃晃的背影,卫嬿婉倒是想起来现在的如懿年纪已经挺大的了。
当年皇上二十五登基,娴贵妃和皇上青梅竹马,想必年岁相差不大,如今少说也过了三十了。
难不成是当初进冷宫伤着了腿?
不然为何每次行走都显得极为艰难。
卫嬿婉眼里是纯真的疑惑,并不带任何嘲讽的意味。
说来,她上辈子见到的如懿都是这样行走的,哪里有家世贵女的模样。
看来冷宫三年对人的摧残也是挺厉害的啊。
春婵注意到主子眼里的疑惑,也有些奇怪的看向如懿,这……是怎么了?
卫嬿婉不在意的摇头,管她什么呢,总归不好看是如懿的事情。
然而等到了翊坤宫,卫嬿婉一进去就看到站在院子里头的凌云彻。
她当即冷下脸,这倒是知道了如懿为什么会将她喊过来。
感情是情郎在呢!
当初自己早就已经告诉凌云彻不要接触如懿,可他偏偏不听!
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你就只能下地狱了!
日后要是再次被皇上阉了可别赖在她身上。
如懿看着卫嬿婉如临大敌的模样眼里就露出一抹得意,她对着卫嬿婉说:“令嫔,这是你同乡,更有青梅竹马之情,今日唤你过来,是凌云彻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清楚。”
“你不会怪本宫吧?”
狼狈为奸,恬不知耻!
卫嬿婉嘲她:“难为娴贵妃娘娘为凌云彻费心周全,不过是一个侍卫,居然能劳动娴贵妃娘娘,可见当真一片情深!”
“令嫔娘娘!”未等如懿开口凌云彻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卫嬿婉看到了如懿眼里的幸灾乐祸,仿佛在说:瞧,你喜欢的男人现在可是在维护我啊。
卫嬿婉没心思跟如懿多说什么,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他的这副窝囊样心中有气:
“好啊,当初我的事情你说不要劳驾娴贵妃,叫我忍。我如你愿忍了五年,如今你倒是开窍了,为着你自己的事情倒是能劳驾娴贵妃了!”
卫嬿婉简直要气疯了,这一次,杀凌云彻的心思达到了顶峰。
“凌云彻,你想问什么?问我是不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是皇上救了我,是皇上给了我生的希望!你这样一个不知上进,不明是非,不分清白之人怎么配的上我!”
“凌云彻,你真叫我恶心!”
卫嬿婉不愿多留,转头死死瞪着如懿冷声说道:“看来我是高攀不上娴贵妃宫里的茶了,告辞!”
凌云彻挽留不得,如懿唇角带着微妙的笑意看着她离开,这才装作知心朋友一般宽慰凌云彻:“凌云彻,令嫔现在已经是听不得你的劝导了,她既然这么说,你也就放下了吧?”
凌云彻颓然点头,在如懿的视线下嗡声说道:“微臣只是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罢了。多谢贵妃娘娘宽慰,微臣回去了。”
“不着急,你留下喝杯茶吧。”如懿满怀欣慰,招呼着人进去一起说话。
卫嬿婉匆匆忙忙离开了。
她心平气和进了翊坤宫,兜着一肚子的气走了出来,她在宫道上疾走,春婵担心的扶着她。
“主儿,您莫生气……”
卫嬿婉死死抿唇不言,等终于到了永寿宫的地界才扶着门口呕了出来。
“呕……咳咳咳!!”
卫嬿婉剧烈的咳嗽,春婵着急的扶着她,帮她抚背,“主儿,主儿你怎么了?”
“人……真叫我恶心!”
卫嬿婉死死皱着眉头,凌云彻站在翊坤宫里头,里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好似司空见惯,可见他时常出入翊坤宫,可就是这样才叫她更为恶心。
可就这么一句为她说话的事情,他都说不出口,不过是自己不值得他放下面子罢了!
枉费她上辈子居然被这么一个人绊倒,成了她的一个罪证!
此时,矜持缓和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手腕上也多了一双微冷的手:“哟,咱们令嫔娘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