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绿筠这个糟了的情绪刚出来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更加火冒三丈,就连跟前的人是如懿都不顾了,也跟着将人一把掀翻!
卫嬿婉在后面冷眼看着,如懿方才那一番无辜的话,才是让皇上更加的生气,整个灵堂闹哄哄,苏绿筠哭求皇上饶了她的两个孩子。
然而皇上还是在丧仪上,跟上辈子一样说出了永璋不孝,永远此生必不可能继承皇位的话。
璟瑟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卫嬿婉已经提前出来对弘历劝道:“皇上,不管您想要如何处罚,只是如今是皇后娘娘灵前,还是莫要扰了皇后娘娘安宁才是。”
璟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弘历说:“皇阿玛,您若是要罚,还请等皇额娘丧仪过后,再行惩罚吧。”
今日是皇后娘娘梓宫移去景山观德殿的日子,弘历也不欲再扰乱灵堂,只能斥责他们叫他们到外面跪着。
如懿此时还歪在地上,眨巴着自己无辜的眼睛,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劝了一句,为什么皇上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她心惊肉跳的被意欢扶起来,意欢担心的问:“姐姐,你没事吧?”
现在如懿的身边没有了海兰,她能够交好的也就是意欢一个了。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回头看她一眼,反倒是一个劲儿看着卫嬿婉,眼里的柔情是她这辈子都没想到的。
皇上难不成真的已经忘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情谊了吗?
当初不是说卫嬿婉是看在她的面儿上留在御前的吗?怎么现在皇上如此宠爱卫嬿婉。
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被他误伤了!
如懿等不来皇上的搀扶,只能扶着意欢的手重新跪好。
皇后的丧仪结束之后,很多事情并没有真的了结。
真正的纷争才算是刚刚开始。
跪灵的时间久了,每个人膝盖上都是一片青红。
等空下来了,卫嬿婉叫人去许成那里拿了不少的伤药过来,春婵和澜翠两个在卫嬿婉跟前帮她上药。
“这几日主儿一直累着,如今跪了许久,膝盖的都青了。许太医说这伤药每日上一次,过两天主儿的肌肤又会跟从前一样白皙了。”
春婵安慰着她,
卫嬿婉可有可无的点头,撑着自己的下巴对春婵说道:“皇后孝期,皇上想必不会来后宫的,咱们这些日子可有的是好戏能看了。”
澜翠赞同的说:“可不是,现在后宫里的主子们都卯足了劲儿盯着那个皇后尊位,只怕日后纷争会更加厉害。”
“主儿,您难道不做点什么?”春婵低声问她。
其实按照她们现在对宫里的把握,要是在背地里做点手脚的话,旁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虽然她们主儿现在没有办法登上后位,可让自己想要的人登上后位也未尝不可啊。
而且……
“主儿,咱们还是得提防嘉妃。说到底,她还是有皇子的嫔妃。”
“何况嘉妃身后还有玉氏帮忙,又是王府的老人儿了,只怕……”
卫嬿婉笑着摇头,她上辈子都没有想明白,也是到后来才看清楚的。
她笑着对春婵说道:“自大清入关以来,往届的皇后都是满蒙贵族的皇后,不管嘉妃的母族如何,皇上都不会让她登上后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嘉妃是异族,就算是皇上当真想让嘉妃为后,满朝文武也不可能会答应。”
就连她的儿子,都没有登基之可能。
她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春婵想着还真的是,她看着卫嬿婉低声说:“主儿想的明白,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只是奴婢看依着娴贵妃如今的模样,想要登上后位也是处处艰难。”
“后宫里的人都盯着娴贵妃,本宫什么时候想凑这个热闹了,再去看看吧。”
卫嬿婉闭上眼睛,因着自己的这个身世,只能想着以后了。
自皇后去世之后,素练就私底下跟璟瑟交代了自己当初和嘉妃一起做的事情,随后就跟着皇后娘娘而去了。
莲心更是在皇后娘娘死后的第二天就已经自尽。
她当初帮着海兰害死了二阿哥,她极为愧疚,更是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心想着去给皇后娘娘赔罪。
璟瑟万万没想到这么多脏事儿都是素练跟着嘉妃一起合作办的。
她当时就极为生气,怒斥素练愚蠢。
这样的事情,素练做的和她皇额娘做的有什么区别,若是事情败露,旁人都是觉得是皇额娘指使素练做的。
素练不过是为皇后顶罪的人罢了。
到时候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今素练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璟瑟不日就要出发科尔沁,所以临行前她去见了卫嬿婉一面。
永寿宫里来了稀客,卫嬿婉那时候刚刚用晚膳,在书房习字呢。
春婵从外头走进来对她说:“主儿,和敬公主来了。”
“请她进来吧。”
卫嬿婉走出去,看到璟瑟对她平和的态度,就知道璟瑟对自己是有了一点信任了。
璟瑟:“令娘娘好。”
卫嬿婉点头,“公主坐吧。”
璟瑟坐下之后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说了自己今日过来的缘由:“令娘娘,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您。”
“当初娴贵妃被陷害入冷宫的事情,背后是嘉妃所为。”
卫嬿婉惊讶的看着璟瑟,没想到她居然会告诉自己这个事情。
她沉吟片刻,看着璟瑟低声问道:“公主为何要告诉我这个事情?”
“不瞒令娘娘,此事有关皇额娘。当初素练得了外祖母的吩咐,有些事情皇额娘不忍动手的时候就叫素练去做。”
“这些年素练背着皇额娘做了许多事情,当初和嘉妃诬陷娴贵妃之事、还有苛待大阿哥一事全是素练一人所为。皇额娘并不知情,更是不知道此事是素练瞒着她做的。”
“如今素练已死,我知道令娘娘当初与嘉妃有旧怨,所以过来将此事告诉您。”
卫嬿婉看着璟瑟诚恳的眼神,不由得问:“我的确恨透了嘉妃,可是此事也跟你说的,早已死无对证,我也不能拿这个做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