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伫立在许文渊对面的,正是那楚天秋楚少麾下的头号保镖——阿彪。许文渊的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微微弓着身子,言辞恳切地说道:“彪哥,这次这厂子的事情不慎暴露,实在是我的失职。不过,您大可放心,我已经妥善处理好了相关事宜。您今日也亲自前来查看过了,目前而言,一切尽在掌控,不会出现什么差池的。后续这边的事情,您尽管放心地交给我来办,还望您在楚少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几句。”
阿彪面色阴沉,声音低沉而威严地说道:“许秘书长,你跟随楚少也有好些年头了,这次做事着实欠些考虑。这周平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为何还要把他调到这锦阳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你不知道楚少多看中这厂子吗?”
许文渊愈发谦卑,点头哈腰地应和道:“彪哥所言极是,当初想着这朱有为在这镇里担任镇委书记,安排这周平来当个妇联主任,能杀杀他的威风,好好教教他怎么在官场夹着尾巴做人。谁能料到,仅仅过了个年,他便摇身一变,升任这镇党委书记了。说起来,此事我事先毫不知情,就连关市长也被蒙在鼓里,这是省里直接下达的任命通知,我们也只能奉命行事。如今看来,这周平的背景和关系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
阿彪双眼微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的杀意,他冷冷开口:“从即刻起,对周平实施全天候无死角的严密监控。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概无需理会。但只要他有一丝一毫想要调查这个厂子的迹象,便无需再有所顾忌,直接采取行动,让他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场子的存在,绝不能被外界任何人察觉,哪怕是一丝风声也不能走漏,必须确保其绝对的隐秘性。”
许文渊微微弓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急忙应道:“彪哥,这事儿您尽管放宽心。我早已安排了人手,对周平展开了全方位、不间断的 24 小时监控。不仅如此,之前我还特意打电话对他进行了威慑,让他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即便他是个有胆魄的不怕死之徒,可总不能不顾及身边之人的安危吧?虽说截至目前,我尚未确切掌握周平亲近之人的具体情况,但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他身为凡人,就必然存在弱点,我笃定他身边定有红颜知己之类的相好,只是暂时还未被我察觉罢了。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定能将他的老底彻彻底底地查个水落石出。”
阿彪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神色凝重地叮嘱道:“许秘书长,经过这几番交手,不难看出这周平是个有些拳脚功夫在身的人,不可小觑。你吩咐下去,让负责盯梢的那些人都警醒着点儿,把眼睛放亮,耳朵放尖,千万别被他给察觉到了,要是打草惊蛇,坏了楚少的大事,可就不是你我能够担待得起的了。”
“彪哥说的是,我一定让他们都机灵着点,不让这周平察觉出任何端倪!”
周平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后,并未急于休息,而是迅速进入修炼状态,试图让自己的身心在这静谧的夜晚中达到高度的专注与敏锐。他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呼吸均匀而悠长,周身气息缓缓流转,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然而,他的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飞速奔腾。
既然已探知此事背后有许文渊的身影,那便不难联想到,和那关逸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关逸尘的案子能够草草结案,周平就觉得他关逸尘上面必定还有人,这样看来确实如此!如此一来,至少明确了对手的身份,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让局面变得稍微清晰明了一些。他暗自思量,既然如此,倒不如明日直接去试探一下许文渊的口风,看看他究竟对自己知晓多少底细。周平心中隐隐觉得,想必今夜那通充满威胁意味的电话,便是出自许文渊之手。这许文渊究竟在谋划着怎样的棋局?他又为何对自己如此忌惮?
晨曦初露,周平便早早地让司机张达驱车送他前往市政府。踏入市府办的那一刻,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周平的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秦建忠。
秦建忠此时也正抬眼,与周平的目光交汇,刹那间,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还未等周平有所反应,秦建忠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转身,试图快速闪躲,避开周平的视线,脚底抹油般地准备逃离现场。
周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岂会轻易让秦建忠如愿以偿?于是,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高声喊道:“哎,建忠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最近在一科工作还顺利不?我这镇上现在急需帮手,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帮我?”这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
秦建忠听到这喊声,心中暗恨,但脸上却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缓缓转过身来。他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入职才短短一年就成了正科,爬上了镇委书记的高位。而自己呢,即便有个在市府当秘书的哥哥,到如今却还只是个小小科员,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但表面上,他却恭敬地说道:“哟,这不是周书记吗?您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们这市府办啊?真是稀客,稀客!我这能力有限,帮不到你的!”说话间,他的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与不甘,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这虚假的笑容之下。
周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弧度,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锐利光芒,缓声道:“诚然,我们镇不过是弹丸之地,与这市政府的繁华与机遇相比,犹如萤火之于皓月,是我先前考虑欠妥,有些唐突了。建忠,我一直都极为认可你的能力,要知道,是金子总会有闪耀光芒的那一天,你只管在这踏实苦干,未来必然可期。”说罢,他整了整衣角,昂首阔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向着许文渊的办公室阔步前行,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周围人的心尖上。
独留在原地的秦建忠,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时的他,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陈。那种感觉就像是硬生生地吞下了一大坨令人作呕的秽物,满心的愤懑与憋屈却又无处发泄。他望着周平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既有不甘与嫉妒,又有着一丝对自身境遇的无奈与自嘲,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呆立在原地许久未动,沉浸在这难堪而又无法言说的情绪泥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