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眸中已经有了杀意,此刻她更深刻的感觉到了原来事情真的全然按照自己的猜想进行时,她也没那么开心。
王熙凤接过贾母手中的休书,苦笑一声。
居然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贾政安在她身上的名声她甚至还有心情读出声。
“忆往昔,吾孙与汝结发为夫妻,本欲白首相守,共度此生。然世事无常,人心难测。汝自入门,初时尚称恭顺,然日久天长,本性渐露。或言语不逊,或行为放荡,不孝不悌,更兼无子嗣以续香火,实难再为吾家之妇。
吾念汝与吾孙夫妻一场,不忍骤然相弃,故屡加劝诫,望汝能改过自新。然汝终不改其性,反变本加厉,致使家宅不宁,亲友侧目。吾实忍无可忍,遂决意休妻。”
王熙凤读着读着就笑了。
“好一个言语不逊,行为放荡,不孝不悌,难续香火。我还要谢过贾老夫人和贾员外郎了,肯费尽心思为我编这么些罪名了。”
“可是,怎么办?我!不!认!”
“我是荣国府长房的嫡孙嫡妻,是这荣国府正正经经的女主子,想用这封休书休了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一个偏心偏到爪哇国的祖母,一个隔房的二叔,也敢给我写了休书?”
“能给我写休书,如今一个刚刚才说了不同意,一个远在边关,一个在地下等着你们呢。”
“边关的你们如今碰不着,想休了我,先去下边问问大老爷同意不同意吧?这个最方便”
“抹了脖子,就见着了。”
“反正这也是你们欠他的!”
说完将两份休书放到一起,撕成了碎片,直接砸到了贾母和贾政的脸上。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其实王熙凤还有底牌,只是她觉得如今还不够,她们大房过了今日要彻彻底底与这二房和贾母划清界限!
贾母和贾政已经气的发抖了。
“护卫呢,我们府中的护卫呢!打出去,将这些与我们家无关的人全都打出去。”
阴恻恻。
“生气不论。”
贾母和贾政这两个府中最大的主子发了话了,前边不敢动的贾家护卫和丫鬟婆子们都围了上来。
将她们围在了一起。
刘三公子见状,连忙将迎春护到了自己身后。站到了王熙凤等一众女眷前边。
他从刘家带来的人也护在了其他人身边。
今儿若是亲家奶奶被伤了,他们往后也没脸见人了。
刘三公子虎背熊腰,将迎春和王熙凤挡的严严实实的。
看着贾母和贾政的目光如刀如剑。
声音洪亮带着八分的狠意。
“我看谁敢伤我娘子!”
他生的高大,刚刚站在迎春身边,贾政和贾母都是见着的。
不过她娶的是迎春,迎春在一众姐妹中向来最受忽视。也最懦弱。
贾母向来不觉得迎春敢反抗她。
毕竟养在她身下多年,各种委屈受了不少,也没见她怎么样。
就是丫鬟婆子都是欺她一欺的。
往日她不喜欢她的做派。
如今却是觉得还行。
好拿捏的很。
向来的疏忽没有让贾母发现迎春早就和她们离了心。
可能发现了,此刻也觉得不重要了。
她始终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懦弱如迎春不可能与她作对。
她可是她的祖母!
她嫁了人,且这人听说最是宠爱她。只要拿捏住了迎春,那这刘家的三公子不足为惧。
贾母见着刘三公子挡在前边。面色还是冷了冷。
“刘三公子,我是迎春的祖母,便也是你的祖母,迎春在我膝下长大,你确定要与我作对么?”
刘三公子无所谓。
“贾老太君,是不是祖母,我娘子说了才算。”
至于养育之恩?
用大房的银子,养大房女儿,还让这个女儿被丫鬟奴才欺负。
为了二房的宝贝疙瘩她娘子受了多少委屈?
这也算养育之恩,那养育之恩来的也太容易了些。
贾母本就没打算与刘三公子废话。
只将话头投向了迎春。
“大丫头,你说呢?你也要与我对着干么?”
“可不要忘记了,这么些年是谁在养着你了!”
王熙凤和刘三公子的目光都投向了迎春。
迎春听到贾母的话,心中还是有些惧意的。
但是看了看手边王熙凤脸上的担忧,又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相公。深吸了一口气。
从刘三公子的背后走了出来。
直面着贾母和贾政。
如今有嫂子和相公护着她,她不愿再委屈自己了。
吓不着她!
她只想遵循自己的本意。
声音比平日里都大了不少。
斩钉截铁。
“嫂子,我选嫂子!”
看到迎春从刘三公子背后出来直视着自己,又说出了这样的话。
贾母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大丫头!你说什么?”
难以置信随即而来的就是愠怒。
“大丫头,你自己听听你再说什么狼心狗肺的话!”
“你可还记得,是谁养你这么多年。”
这大房一个与她一心的人都没有么?
不,还有琏儿,琏儿还没回来。
迎春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本意,心中仿佛有座一直被压着的大山被移开了。
没有再回答贾母,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只对着刘三公子说。
“相公,今儿若是我嫂子伤着了,回去我和你没完!”
这是刘三公子第一次看到迎春如此娇俏有活力的样子。
王熙凤凶凶的他觉得有些可怕,可换了迎春,他只觉得可爱的紧。
立马站直。
“娘子,你且看,今儿谁都过不了我这一关!”
打架嘛,他熟的很!
后边的王熙凤只觉得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