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晨心中豁然开朗,“多谢殿下指点,是我着相了!”
沈星河在他心里种下另一颗种子,“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大燕人人能吃饱饭,人人不受冻,孩童都有机会读书学习。”
曾经宋明晨也想过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但是村里出事之后,他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早已忘了什么志向抱负。
太子殿下的话让他明白,既然活着,那何不帮太子殿下做些事?殿下的愿望就是他的目标!
江予淮不是第一次听沈星河说这个,虽然这种想法前无古人,但他觉得她能做到!他的星河与众不同!
村民们的补偿都完成之后,沈星河当众宣布:
“宋秀才不屈不挠,为民请命,精神可嘉。孤做主,将宋秀才之事迹记入县志,以激励后人!”
清水村的村民一阵欢呼,宋秀才为村子立了大功,记入县志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宋明晨的故事若是没遇上沈星河,其实就是以卵击石,后果可想而知。
然人类进步,就是因为有无数不畏死的先贤前辈不断探索,才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
这种敢与权贵抗争的精神必须鼓励、流传!
村长宋雨田激动的老脸通红,颤颤巍巍的请示沈星河,“太子殿下,村民们不知如何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大伙儿想着给您修建一座生祠,供奉香火!”
沈星河沉下了脸,村民们不懂其中关窍,妥妥的好心办坏事。
这哪里是报恩,简直是恩将仇报啊!
她那善妒的老父亲知道了,大概又要整幺蛾子。
“村长,你们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孤,而是陛下!是陛下英明决断,你们才能申冤!明白吗?”
宋明晨听懂了,他马上补充,“叔,殿下说的对!咱们应当给陛下修生祠!”
宋城在村里威望最高,也说了句,“没错,大伙儿应当感谢皇恩浩荡!”
村民们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太子殿下、宋将军和宋秀才都这么说了,肯定错不了!
宋雨田代表村民表态,“殿下,那我们给陛下修生祠!”
“很好!那就尽快建起来。”
村民们没再坚持,沈星河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的马车上,沈星河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孕激素使然,正常现象。
她不禁感慨,孕妈真不容易啊,她这种还是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的,更多的孕妈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照顾一家老小,结果可能还要落埋怨。
怪不得女孩子们不敢想,一想就恐婚。
“星河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热水?”江予淮看她没什么精神,有些担心。
沈星河笑笑,喝热水这话得看谁说,什么时候说,怎么说。
她家男朋友说出来就很中听,看得出他是真关心。
“没有,就是有点困。”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沈星河看着眼前这个好看又体贴的男朋友,矫情了一下。
朝他伸出胳膊,软软的说了个“抱……”
她鼻头一点红,眼中还带着点点泪花亮晶晶的,可怜的紧。
这样甜甜撒娇的沈星河,让江予淮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倾身轻松的抄起她腿弯横抱在自己腿上,一手抱紧她,一手抬起探了探她额头,确定没发烧。
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颊,往自己怀里按了按,轻声道,“困了就睡会儿。”
侧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若是她不用女扮男装,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哪里用如此勾心斗角四处奔波。他一个大男人有时候都会觉得累,何况这小丫头。
沈星河脸埋在他颈侧,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很是安心。
马车晃啊晃的,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江予淮思绪飘远。
……
三皇子府
沈浣被老虎伤的很重,如今终于能起身慢慢走走。
袁猛送来谢玉杰的信件。
沈浣看过之后,送到烛台上点燃,灰烬飘落。
袁猛问沈浣,“主子,那谢公子还要救吗?”
若是要救,就得提前去打通关节,找替死鬼,寻常时日便罢了,他这个案子太惹眼,不好办。
沈浣在人前是一副武将的大大咧咧没心眼的样子,其实并不是。
秋猎吃了大亏,他变得更加稳重。
“执棋者怎会为了一颗失去了价值的棋子大动干戈。”
袁猛了然,“是,那太子那边?”
卧床的这些日子,他早已将如今的局势复盘无数遍,就目前,他不宜再有动作。
京城的力量需要回笼,妹妹那边也得时间来积攒实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横竖老头子还没那么快去见祖宗,让老大和老六先斗着吧!”
这一日的朝堂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沈老六被弹劾。
黄御史慷慨陈词,“陛下,太子殿下为了给自己造势,在民间传播僭越言论,臣请严惩!”
沈星河解决了大理寺的第一波攻击,这是第一次带着官职参加早朝。
她负手而立,扭头往后看了看这个参奏自己的人。
绿色官服,那张脸挺陌生,不认识。
江予淮却认识,他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好得很,又一个上赶着找死的!
永盛帝沉声道,“太子怎么说?”
沈星河拱手一拜,“父皇,儿臣这两日忙着处理清水村的事情,忙得还没顾上打听发生何事。着实不知这僭越从何说起,又造了什么势?”
皇帝见沈星河一脸坦荡,不似作伪,“黄御史,你且仔细说说!”
“回陛下,太子殿下不过断了一桩案子而已,民间竟开始广传,“太子殿下万岁”之类的言论。”
“如此放任下去,民众只知太子而不知陛下,这用意已再明显不过,不知太子作何解释?”
沈星河审视了一下这个黄御史,大帽子扣的不错,可惜选的主子不好啊!
“黄御史,有些话说出来可得有证据,尤其是要给别人定罪的时候!”
黄御史不卑不亢,“太子殿下,臣身为御史,有闻风奏报之权!”
要什么证据,这就是御史的特权!
“孤出出进进怎就没听到这种传言?你既然如此说,那孤有理由怀疑,这些僭越之说就是你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