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正在拍摄的人一眼就认出了祁明宇,心中不禁一凛。
他们对祁明宇的身份和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忌惮不已,不敢连着他一起拍摄。
白艺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转机,趁着他们分神的当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推开人群,而后夺路而逃。
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医院那长长的、略显昏暗的走廊尽头,只留下一脸惊愕、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和那几个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肇事者。
“这……这就跑了?”
说好的会和他们大闹一场,然后把她送到警察局让她身败名裂呢?
这人怎么这么能跑啊?
白艺桃从医院里拼命奔逃而出,一路狂奔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她的发丝凌乱地飞舞着,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与惊恐的神色。
安全之后,她茫然无措地望着四周。
街道上车来人往,喧嚣繁华,可她却觉得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完全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就在这时,一辆车在身旁停下。
祁朝寒的身影仿若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她面前。
身姿挺拔,气质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
看着狼狈不堪的白艺桃,祁朝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悠悠开口:“白小姐,运筹帷幄了这么久,最后竟落得这般田地,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今日的订婚宴,他一直都在旁边冷眼相看。
他当然知道白艺桃做了些什么,而且是提前知道的,但他替白艺桃扫除了一些障碍。
否则就以她的那些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
只可惜,她还是太弱了。
白艺桃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嘿嘿一笑。
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倔强与洒脱。
她耸耸肩说道:“没关系啦,婚约这事儿,大概是要完蛋咯,白媛的真面目也被大家瞧得一清二楚,我弟弟的病也有救了,也不算太亏。”
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绷不住了。
明明对于她来说都算是好事,可为什么听起来怎么还是这么惨啊?
祁朝寒微微挑眉,脸上的嘲讽更甚。
他顿了顿,说出一个仿若重磅炸弹般的坏消息:“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祁家貌似并不打算让你们解除婚约。”
“什么?!”
白艺桃惊得大喊出声。
都已经这个程度了,祁家还不打算解除婚约吗?
之前她之所以会和祁明宇订婚,完全是因为白振国卡着白羽真的命脉。
现在白羽真已经做完了手术,她已经不需要白家了。
为什么还是不让解除婚约?
祁朝寒看着白艺桃的每一个情绪变化,内心不禁嗤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懂。
他大发慈悲似的帮忙解释道:“毕竟事已至此,与其让一个勾引姐夫的私生女嫁到祁家,丢尽颜面,还是你白艺桃更合适些。”
“而且这桩婚事是爷爷敲定的,必须嫁给祁家人。”
白艺桃听不下去了,反问道:“那你不能娶我吗?”
“同样的话,还要让我再次拒绝吗?”
白艺桃原本还带着些许期待的面容瞬间僵住,眼神里的光仿若被一盆冷水浇灭,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
天空仿若也感受到了她此刻的心境,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起初只是细密的雨丝,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白艺桃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那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
祁朝寒皱了皱眉,弯腰凑近她,问道:“你在哭?”
白艺桃撇撇嘴,嘴硬地回道:“哪有,这明明是雨。”
看着她这副逞强的模样,祁朝寒无奈地摇摇头,突然伸手将她横抱起来。
“呀,你干什么!”
祁朝寒没回她,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车内,祁朝寒动作轻柔地帮白艺桃擦去脸上和身上的雨水,又脱掉她湿透的鞋子,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她的双脚。
那专注的神情,仿若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白艺桃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祁朝寒的一举一动,心中更加疑惑了。
这个男人,愿意在大雨天陪她聊天,还如此贴心地照顾她,甚至不嫌弃她狼狈的模样,可为什么却又不愿意娶她呢?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个究竟。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他的情人,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祁朝寒公司附近的一套高级公寓前。
白艺桃跟着祁朝寒走进公寓,身心俱疲的她此刻只想好好洗个澡。
她走进浴室,刚打开水龙头,还没来得及脱衣服,浴室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艺桃下意识捂住胸口。
只见祁朝寒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白艺桃说道:“当什么呢,跟我没见过似的。”
他像个大爷一样地躺进浴缸,双手搭在边缘,抬头看她,“快点伺候我洗澡。”
白艺桃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吐槽道:“你真不是人啊。”
祁朝寒眯起眼睛,眼神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质问她:“你就是这么和你的救命恩人、金主说话的吗?”
糟了!
差点忘了这茬了。
白艺桃立马怂了,连忙换上一副狗腿的笑脸,说好话哄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见白艺桃服软,祁朝寒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好了些。
他慵懒地靠回浴缸里,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悠悠开口:“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讨好我吧。”
讨好?
白艺桃心里一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她可从来没干过这讨好别人的事儿。
尤其是面对祁朝寒这般气场强大的男人,让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劲。
但在祁朝寒的眼神催促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白艺桃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后,犹豫了一下,轻轻抬起手,慢慢擦拭着祁朝寒的脸颊,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嘴里还轻声说着:“祁先生,您看这样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