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何雨生心里明白，自己的棋技这些年进步不小，但大领导连逼出自己多年前的实力都没有做到。
“您有进步，我也不能停步嘛。”
何雨生笑道。
“听说你现在已经升为钢铁厂的厂长了。”
大领导提道。
“是的，杨厂长退休后，我就接手了他的职位。
不过现在钢厂的情况每况愈下。”
何雨生解释道。
“当前的经济环境就是这样，非个人能力可以改变。
不过上面会有大的调整，预计形势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领导含糊其辞地透露了一点风声。
“真心希望这一天能快些到来，我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何雨生说，他已经等这一天太久了。
“你兄长这些年怎么样？”
大领导问。
“他过得很顺利，目前任饭堂主任，和家里的关系非常好，两个儿子也在逐渐成长，都很懂事。”
何雨生报告说。
“这真让人羡慕，家庭与职业双丰收啊。”
大领导替何雨柱感到高兴，并补充道：“今天怎么没把他也叫上？我都十年没吃他做的菜了。”
“今日就由我来为您做一顿吧，味道肯定不下于我哥哥的手艺。”
何雨生笑着提议。
“听你说这厨艺传家之术不可轻试，今日可要让我好好品尝一番。”
大领导笑道。
接下去，何雨生与位高权重的人物对弈数次，每次胜利的总是他，只是优势甚微。
临近用餐的时间，何雨生前往厨房料理晚餐，周晓白也随之帮忙，两人搭档默契，很快便预备好了七、八个菜肴。
餐桌前，何雨生一家与上级领导及夫人共享晚餐。
“太美味了，你哥的手艺已是非常了得了，你小子居然更上一层楼，之前真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上层人士评价道。
“那是有大哥在，以后若想要品尝，随时喊我，保证服务到位。”
何雨生微笑应答。
“这话听着舒服。”
领导点头表示满意。
晚餐过后， 指示小陈驾车将何雨生一家人安全送回家中。
自此以后的一段日子，何雨生成了领导家的常客，每次访问总会带着何文馨和何文琛两个小朋友同行，深得领导与其妻子的喜爱。
随着何雨生与韩春明之间几次成功的古董交易，后者家中的经济条件明显好转，韩春明也日渐适应了这个行业。
每日奔波于街市巷尾搜罗旧物。
某一日劳作归家，正当他在院子内修理自行车之际，苏萌突然来访。
自前次事件后，苏萌几乎未曾与其交谈，此刻她竟主动来访，令他颇感诧异。
“明晚知青团聚，你会到场吗？”
苏萌发问。
“我估计就不去了，瞧你们一个个都混得不错，我一个捡破烂的参合其中显得突兀。”
韩春明答道。
“人不如人愁 ，物不如物易抛却。
只因担心脸面而避讳见面，长久如此只会更加孤立。”
苏萌说。
“生在这世，身长不超过七尺，寿命也不过百年，人间本无贵贱之分，只是世人赋予它形；人非破旧物，故不应被视为废品。
此等道理，君自明了吗？”
韩春明反问。
苏萌听罢其言论，心中亦是暗暗称奇，说道：“没想到啊，你这位每日与废弃物为伴的朋友，竟然也能洞察人生真理。”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次，你说去，就是真的决定去了吗？”
苏萌进一步追问。
“既然如此坚持，那就陪陪你吧。”
韩春明应承。
“言必信，行必果。”
苏萌道。
隔天晚上，韩春明工作后立即赶往了事先商定的聚会地点——一家酒楼，由于时间紧迫，他未能更换衣物，而当抵达现场时，聚会已开始了许久。
原本打算悄悄找个角落藏身的他，但主持人杨华健却并未轻易放过他。
“韩春明，你是怕了才躲起来吧？看看，连杨书记都在这了，还不赶紧出来！”
杨华健大声招呼道。
“谁藏了？今晚这儿该藏之人正是你。”
意识到难以逃避，韩春明索性上前，在简短地回忆了杨华健早年间偷鸡被抓，最后杨书记为其垫付鸡款的故事，以及分享了毛地图再次夜间床单湿事之后，引得现场笑声不断，展现了他的幽默才华。
然而，在众人鼓励他多留一会后，他试图离席。
“大家听好喽，论节目组织我远不及华健，谈音乐天赋我又输给天生歌者苏萌，各位就放过兄弟一马吧。”
韩春明苦笑着求饶。
“可你们觉得能放他走吗？”
杨华健笑容满面地说。
“不绕路了，来一首歌吧，来一首歌吧。”
众人在厅堂中喧闹。
“唱不出来啊。”
韩春明推辞道。
“那就展示一下舞技。”
杨华健提议道。
“身体都没活动开来呢。”
韩春明再次拒绝道。
“那你试试弹奏这钢琴吧。”
杨华健轻拍了下早已备好的钢琴。
韩春明稍作迟疑后说：“试试看也无妨。”
见到韩春明竟同意了，杨华健颇感意外。
在这个连填饱肚子都是难题的时代，普通人哪里会有多余的时间和财力去学习钢琴？
“你真的会弹？”
杨华健再次确认。
韩春明轻轻点头并补充：“只弹钢琴未免单调，还需要有人伴唱。”
“苏萌，苏萌！”
韩春明话音未落，人群中已是齐声唤着苏萌的名字。
苏萌羞涩地上前了一步。
“韩春明，开玩笑了吧，你觉得你会弹钢琴？！”
一个刺耳的质疑声突然响起，发问的是程建军，今天本是他的出彩时刻，他怎能容忍韩春明抢风头。
听到是程建军在发难，韩春明心生不悦：“我为何不会弹？”
“还狡辩呢，我们一起长大的人能不知道你的底细吗？你家庭那样贫困，怎么会有机会长笛琴艺？”
程建军显得十分肯定。
听罢，苏萌也开始怀疑：程建军所言似乎也有其道理。
他们从小就认识，韩春明确实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钢琴。
“我的琴艺从哪里学来的与你无关，关键是我能不能弹出曲调。”
韩春明回答。
他之前曾承诺过何雨生，绝不透露自己的学习经历，但现在 已过，这些秘密也无所谓了，否则今日也不会在此表演钢琴。
“好啊，若你能真的弹出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尊你一声老大；如果你不行，你也得尊我为兄。”
程建军带着一丝冷笑提出赌约。
“叫我大哥就算了，只要我弹得出色，你去买瓶酒一饮而尽如何？”
韩春明回应，他认为让对方称兄太过份了，但仍想借此机会教训程建军一番。
“你如果能弹奏出来，我饮酒无妨；若是你不能，你就必须承认我是大哥。”
程建军冷笑，他觉得韩春明是在逃避直接认输的方式，决意不放过任何打趣韩春明的机会。
“既然如此，华健你去买一瓶酒吧。”
见程建军毫无退让之意，韩春明也决定让对方吃点苦头。
“这里不是现成的有酒吗？我现在就去买来！”
杨华健笑着答道，随即动身取酒去了。
“事到如今，你还逞强。”
程建军讽刺地笑着说。
韩春明并未理会，转向苏萌问道：“你想唱什么样的歌曲？”
“你说你都会哪些曲子，我想想哪首歌最适合你弹。”
苏萌回道，她内心想，就算韩春明真的会弹，可能也就那么寥寥几首曲子。
“别担心，无论你想唱什么歌，我都能伴奏。”
韩春明信心满满地说，脸上挂着微笑，“那就来《莫斯科的夏夜》吧。”
苏萌说。
“那我们就开始吧。”
韩春明说罢，做了个深呼吸，手指放在黑白交替的琴键上，伴随着手指起伏，美妙的旋律悠扬地飘荡开来。
刹那间，所有人安静了，对韩春明的钢琴演奏技艺感到震惊。
苏萌一时间也愣住了，眼前的韩春明显然不仅会弹琴，他的演奏技艺还十分精湛。
反观程建军，此刻脸色难看到几乎可以滴水，高手出马自然非同凡响，他虽不能完全称作行家，但也听得出韩春明的琴技远超他太多。
“夜幕下的花园静悄悄”
，“树叶不再发出声响”
。
“夜晚如此宜人，令人心情舒畅”
，
“在这迷人的夜”
。
“……”
随后，苏萌加入了合奏，她的声音的确清脆悦耳，动听的歌声伴随着美妙的琴声，引得整个大厅的人都为之沉迷。
二人边弹边唱的同时，仿佛一同回到了那曾经共同度过的北海公园的美好时光。
很快，歌曲结束，琴声随之而歇。
“真想不到，你的钢琴技术如此出色。”
苏萌由衷赞美说。
“你的歌声也不错。”
韩春明微笑答道。
“程建军，啤酒我都带来了，一块三毛的货，待会儿记得付我。”
杨华健提前返回了，并在韩春明与程建军的合作表演结束时，迅速把啤酒放到了程建军的面前。
程建军满脸不好意思：“我是逗韩春明玩儿的，你们真当他回事了。”
“别呀，刚才您那气势可足着呢，要真是个汉子就应该喝下去嘛！”
毛地图在一旁撺掇。
旁边也陆续传来众人的附和声：“就是啊，喝了吧！”
“行，我喝！”
程建军无奈之下只能壮着胆子应下。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勉强接过杨华健特意打开的啤酒瓶，并开始大口饮用。
“咳咳......”
不料，酒刚过半，程建军不慎呛咳一声，瓶子摔落破碎。
“这不行啊程建军，这才喝了不到一半，要不要让我再帮你去买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