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迅速将萧长睿放了下来,这事大了!任谁都能看出来,皇上被赵家逼得悬梁了!
太皇太后原本还在小佛堂里念经,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能去打扰。
“娘娘!”伺候的嬷嬷一脸惊慌,急匆匆的进来。
太皇太后眉头微皱,手中的木鱼并没有停,反问道:“什么事让你这般惊慌?难不成是贼人攻进皇宫了?”
嬷嬷这才说道:“娘娘恕罪,皇上驾崩了!”
太皇太后停下敲击木鱼的声音,回头看去,“皇上历来习武,身体康健,难不成赵家按耐不住投毒了?”
嬷嬷说道:“皇上吊死在凤仪宫内了!”
太皇太后被惊地猛地起身,“什么?”
“昨夜皇上去了凤仪宫,还和皇后喝了几杯酒,谁知道今晨皇后娘娘醒来就看到皇上悬梁自尽了!”嬷嬷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此刻,太皇太后哪里还顾得上念经,连忙说道:“快快随我去凤仪宫!”
到了地方之后,凤仪宫乱做一团。赵家女只穿着寝衣坐在萧长睿身边流眼泪,没有人主持。
看到太皇太后之后,哭着道:“皇上悬梁了!我明明知道父亲一直逼着他,让他杀了先皇后,还害死了他的儿子,这个皇帝做的憋屈,如今抛下一切走了!”
太皇太后皱着眉道:“如今哭有什么用,要紧的是安顿好皇上的身后事!你是皇后,应担起职责。通知宗亲和王公大臣,还有你父亲!”
赵家女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忙止住哭声,着手安排起来。一边给皇上整理好仪容,一边让人通知外头。
“什么,悬梁自尽了!”赵忠得知此事十分惊愕。
来人又说,“大将军,现在宫里乱成一团,皇后娘娘还需要您帮扶呢。”
赵忠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让来通报的小黄门下去,他现在乱的很,没想到这萧长睿这么不顶事,不过是死了两个儿子罢了,以后再生就是,哪用得着自尽?还是习武之人,太没用了!
“让那逆子给我滚过来!”赵忠气的朝门外喊道。
过了好一会,赵家次子浑身冒着酒气进来,很明显,昨晚不知又醉在何处,才从外面叫回来的。
赵家次子有些不耐烦道:“父亲,今天又不用上朝,你何苦这么早将儿子叫来。”
赵忠气的一巴掌呼在了次子的脸上,骂道:“萧长睿昨晚上吊死了,这下醒了没有!”
“什么?”赵家次子大惊,“不能吧?”
赵忠气的又狠狠踹了几脚,要不是幼子被绊在宁台,何至于用这个废物,“废物!和你弟弟相比差远了,如今恐怕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赵家次子这才惊醒,他明白这下闯大祸了,“那如今怎么办?”
“我记得昨夜你应该在宫里值夜,要是你在宫里的话,也能及时制止流言!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赵忠一把抓住次子的肩膀说,“我现在要进宫去,你赶紧去宫里值守,以防万一!”然后又嘱咐了一番。
赵家次子郑重的点点头,父亲的政敌巴不得用这件事情将赵家拉下马!
晋阳王世子也得到了消息,他不禁开怀大笑,“赵忠啊,赵忠,你还有今天!堂堂一国之君,竟被你赵家逼得悬梁自尽,这是犯天下之大不韪,给了别人借口啊!”
随后又吩咐道:“将皇上被赵家逼得悬梁自尽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然后速速通知父亲,就说时机到了!”
清凉寺内。
“太后娘娘,皇上在凤仪宫内悬梁自尽了。”
刘太后听了这个消息无喜无悲,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下去吧。”
见宫人退出,刘太后叹气道:“都是输家,刘家退场了,赵家也终究要退场。”说罢又念起了经。
听到这个消息,每人都有不同的反应,有人惊慌,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波澜不惊。
随之,有飞鸽飞出京城,也有人快马加鞭出了京城,其中一个去往了青州。
很快,宗亲、王公大臣们纷纷赶来。赵忠也匆匆而至,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真正看到萧长睿脖子上的那道淤痕,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晋阳王世子看到皇上遗体之后先是嚎啕大哭,“皇上,您怎么去了呢?”然后指着赵忠说道:“赵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逼得一国之君悬梁自尽!”
众人听闻此言,皆窃窃私语。
赵忠脸色难堪,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他怎么可能承认,反击道:“无耻之尤,竟然污蔑我!皇上分明是因为连丧两子,悲痛之下才做出这种选择,与我何关?”
庄王心中一直深恨赵忠不择手段,为了扶萧长睿上位弄死了自己的儿子,如今有这个机会在跟前,怎能不踩一脚。
便站了出来,“太皇太后,皇上一向坚毅,怎会轻易自缢?分明是被人逼得,此事必须彻查。”说话间更是一直看着赵忠。
赵忠气的就要一脚踹过去,晋阳王世子连忙说道:“赵大人这是气急败坏了吧!”
赵忠看向一旁女儿说道:“你的父亲被奸人围攻,你就无动于衷吗?”
太皇太后看向赵忠说道:“皇上吊死在了凤仪宫内,皇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事不应发言。”
赵家女微微点头,行礼说道:“是。”
于是,宫廷侍卫开始仔细搜查各宫,不多时,竟在勤政殿的桌案上发现了一封书信,信中尽是临死之言,言尽是如何与赵家交易禁军之权,无奈使得先皇后自杀,最后赵家食言;然后是皇后丧仪才结束,被迫娶了赵家女;以及两个儿子被杀,使得他已心存死志。
赵家女看到书信,伤心不已,可没有人去在乎她了,而赵忠则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
但众人心中已有定论,太皇太后面色冷峻,“赵忠!你还有何话要说!”
赵忠来之前就让次子做了准备,并不惧怕,于是夺过遗书,将其扔进火盆内,看向众人冷笑道:“这不过是有人诬陷本官罢了。”
太皇太后指着赵忠气急,“赵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烧毁皇上的遗书,是要谋逆不成!”
晋阳王世子也骂道:“赵忠,你还真以为大乾是你一个人的?”
赵忠并不惧怕,他拍了拍手,“进来吧!”
“哗啦啦”
赵家次子带着一群禁卫军将整个凤仪宫围了起来,然后进门只向赵忠行了礼,“父亲!”
太皇太后怒视着赵忠父子,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赵忠却镇定自若,“臣只是想查明真相,这遗书真假难辨,说不定是有心人伪造用来陷害微臣的。”
此时,晋阳王世子冷笑一声,“赵大人,让禁卫军明目张胆的将我等围困于此,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众大臣也纷纷附和。
赵忠看向众王公大臣的眼神十分狠厉,“诸位还是想好了再说!”
赵家女不可置信的看向父亲,“父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忠十分嫌弃的看向女儿,“废物!要你何用!”
太皇太后叹气道:“赵卿,当真要到这种地步。”
赵忠嘲讽似的说道:“太皇太后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晋阳王世子有些慌了,他倒不是担心父亲拿不下赵家,也不是担心赵家直接能掌控京城和大乾,他担心赵忠狗急跳墙,以及连皇宫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赵忠,你这样做就是自绝死路,将赵家逼向灭亡!”
其他大臣也纷纷劝和赵忠冷静,不要头脑一热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赵忠冷笑道:“诸位不要冠冕堂皇,我儿远在宁台与苍圩叛军,南边的反贼打仗,就是为了护着大乾的江山,可诸位一直阻拦掣肘!既然诸位不在意这江山,我为何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