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羡之再次请媒婆上门。这次因为叶老爷子已经答应不干预赵氏的婚事,媒婆得以直接去了赵氏的院子。
媒婆见到赵氏,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赵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温先生对您可是真心实意,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将他的诚意传达给您。”
赵氏听媒婆这般说,心中不免有些动摇,但她还是保持着矜持,说道:“您说的我都明白,但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媒婆见赵氏态度有所软化,更是卖力地夸赞温羡之,说道:“温先生可是个难得的好人,他对您的感情深厚,一定会让您风风光光地出嫁。”
叶萱赶到时,正好听到媒婆的这番话。她心中好笑,知道媒婆的话不可全信,但她还是想听听温羡之的具体诚意。
叶萱走进房间,对媒婆说道:“您说的这些夸赞之词,我们都已经听过多次。我想知道,温先生的具体诚意是什么?多来几次可不算有诚哦~”
媒婆见叶萱到来,连忙说道:“叶小姐,温先生说了,他会待您如亲女,会准备大半身家作为彩礼,让赵夫人风光大嫁。”
叶萱淡淡地说道:“这些不过是表面功夫,我母亲的情况对方既然知道,那么娶她必然是要接纳她的孩子,这是最基本的,算不上诚意。”
媒婆一听,有些尴尬,她没想到叶萱会如此直接。叶萱继续说道:“我建议媒婆回去告诉温羡之,让他下次随媒婆一起来,我母亲可以与他隔着屏风详谈。”
叶萱认为毕竟是要成婚的两人,又多年未见,应该见见,看看彼此的感觉如何。
媒婆见叶萱如此坚决,知道这次是不可能轻易说服赵氏了。她只得答应道:“好的,叶小姐,我会将您的话转告给温先生。”
叶萱点了点头,送走了媒婆。
媒婆一走,叶府的气氛似乎更加紧张。不久,叶老夫人便派人过来请赵氏过去,叶萱也随着母亲一同前往。叶老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目光锐利地盯着赵氏和叶萱。
“赵氏,你如今还是我叶家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叶家的门风。”叶老夫人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听闻今日有媒婆上门,你可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辱没了叶家的门楣。”
叶萱站在母亲身旁,心中一凛。她从叶老夫人的话中察觉到了异样。按理说,叶老夫人知道媒婆上门的事情并不奇怪,但从她的话里可以得知,她连她们交谈了什么都知道。这说明母亲身边有她的人,叶萱暗自决定要找出这个吃里扒外的人。
但她表面镇定,向叶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祖母,萱儿明白您的意思。但女子出嫁,男方随家人以及媒婆上门是符合礼法的。更何况到时候嫁娶双方只会隔着屏风交谈,并无不妥之处。”
叶老夫人被叶萱的话堵住,脸色更加阴沉。她冷哼一声,指责道:“叶萱,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你牙尖嘴利,欠缺教养,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赵氏见叶老夫人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贬低自己的女儿,心里很是不悦。她对叶老夫人说道:“母亲,萱儿她只是说出了事实。既然温家有意联姻,我们自然要按照礼法来办。至于萱儿的教养,我相信她自有分寸。”
叶萱心中感激母亲为自己说话,但她知道,这场争执只会让母亲在叶家的地位更加尴尬。她必须尽快找出那个内奸,保护母亲和弟弟。
叶萱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祖母,萱儿并无冒犯之意。我只是认为,既然温家有意联姻,我们自然要按照礼法来办。而且,温先生的为人,我们也需要进一步了解,这关系到母亲的终身大事。”
叶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叶萱,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我告诉你,赵氏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叶萱知道,叶老夫人的怒火并非无的放矢。她心中明白,叶老夫人一直想要控制叶家的一切,包括母亲的婚事。她必须小心应对,不能让叶老夫人抓住把柄。
叶萱低下头,轻声说道:“祖母,萱儿不敢。我只是担心母亲的未来,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赵氏看着女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叶萱是为了自己好。她对叶老夫人说道:“母亲,萱儿她只是关心我。我相信,温家的诚意,我们可以通过进一步的交流来了解。”
叶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赵氏,你别忘了,你还是叶家的人。你的婚事,也会影响到我们叶家的声誉。我警告你,不要做出什么让叶家丢脸的事情。”
赵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叶老夫人的话中之意。她心中对离开叶家的想法更加坚定。她对叶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母亲,我会记住您的话。但我也希望,叶家能够尊重我的选择。”
叶萱看着母亲,心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母亲虽然表面上柔弱,但内心却十分坚强。
离开叶老夫人那边后,赵氏心情沉重,她带着叶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盛,金黄色的花瓣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却无法驱散赵氏心中的阴霾。
赵氏坐在窗前的木椅上,目光透过窗棂,落在那些菊花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萱儿,自从你父亲不幸离世,叶家对我们母子三人的态度就大不如前。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们的没落是受你父亲牵连。我可以容忍他们对我苛责,但我看不得他们苛责我的孩子们。”
叶萱站在母亲身旁,轻声安慰道:“母亲,父亲并没有错,只是时势变幻。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责怪自己。”
赵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是换亲,换便换了,人家有意退婚,强行嫁过去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我担心的是,以后他们会拿捏你的婚事,让你所托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