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找寻东西的下落,远离、保护霍时锦,边藏身长明宫里保全自己。
东西必须握在她里,她才能有活路。
否则,待没了利用价值,等着她的,必定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那伙人手下留情的目的 ,便是想通过她的手,找寻东西的下落。
于她而言,那东西是护身符,也是催命帖,能庇佑她,也能顷刻间要了她羸弱的命。
故而,东西只能握在她自己的手里,他们才会对她有所忌惮,不敢轻而易举。
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当务之急,便是去藏书阁里查探,找找当年之事的真相。
顺势追寻那东西的线索,顺藤摸瓜查找而下。
落笙仔细思忖,决心静待时机,择日去藏书阁里细查。
眼下留给她的时日,本就无多。
落笙收起幽深的眸子,缓慢起身离去,折返内殿里,将房门落锁。
既已决心要去,便要做万全准备。
以她如今的模样,白日里根本无法露面,只得寻夜深人静的时机。
若不幸暴露,也需提前预防,想足应对之法,以免他日无措、慌乱。
既已决心装疯卖傻,便需长久佯装,无论直面任何人,都是一样的面目。
除却自保,以及让霍时锦死心外,也是想在暗中观摩,静等那伙人下一步的动作。
以便他们对她放松警惕,为自己争取稍许喘息的间隙。
那个东西很重要,他们不会轻易的放弃,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如若她一直不出现,那伙人必定会沉不住气,转而追来长明宫,悄无声息带走她。
带着她亲自找寻那东西的下落,一旦东西到手,必不会久留她。
纵使无功而返,也会一直囚着她、折磨她,迫使她主动开口,撬开她硬挺的嘴角。
彼时,在劫难逃已是无疑。
他们暴戾、无性,必定会对她身边之人动手。
一如她无法自保的幼子、一如眼下尚在休喘的霍时锦。
她绝不会眼睁睁观望,任由事情的发生。
她决心主动去找寻,那件东西的下落。
纵使不是为了自保,为了她身边之人的安健,也能就此要挟、威慑,为身边之人谋一丝活下去的希冀。
为他日的脱身,争取些许的时间,做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她在明,那伙人潜藏在暗,无论做什么皆不便捷,甚有所顾虑,无法轻易现身。
他们对东西的执着,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他们早已跟在她身边,年数不短,只是她未有所察。
他们悄然渗透进她的周身,至此摸清了她。
俨然知晓她的身份,以及当年错综复杂之事。
他们定然知晓那东西是什么!
若非嫣国当年的敌国,便是生有反心的皇室之人。
那件东西必然与皇室有关,也应与权力、皇位有关。
她当年的流落,想来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们知晓东西在她手中,已然势在必得,恐生差错,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将她顺出宫庭,偶然间脱手,无意落到沈家夫妇手里,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正是与她有过接触,故而了然她的为人处世,轻易便能猜中她的动向,猜中她的下一步。
经此推断,事情愈发紧锣密鼓。
奈何年代久远,她从小到大接触之人也不计其数。
光失去记忆那段时日,接触之人便不在少数,更遑论沈府,以及后来的几经颠沛,囊括大蓿、嫣国零散的年岁!
这样的范围,委实广囊、无边。
若皆要细致的揣摩,只怕猴年马月,也盘算不完!
落笙忽觉后怕,也愈发难安。
这样一伙来路不明之人,多年间,紧跟她身侧,轻易进出、游走,可见他们身手超群。
接连与皇室、与权势牵扯,极大可能身后有位高权重之人的庇护,使得他们无畏、无惧,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现身。
也能就此推测出,他们并非抹去她记忆之人。
他们从未心软于她,也并无多此一举的动机。
他们的目的是抢夺,也极力将东西占为己有,更应让她清晰铭记,利用她得到他们想要之物。
而非悄无声息抹去先前之事,转而暗中尾随,接连穷追猛打,费心抢夺!
想来,他们并非一伙人。
明知道她年岁尚小,不一定能想起先前之事,却要毫不犹豫抹去她的记忆!
那东西定然重要,关乎很多人的性命,让暗中之人放心不下。
那人一直在保护东西,当它知晓她身后有人尾随而至,始终在追查东西的下落,必会对她痛下杀手。
她眼下无法离开嫣国,一经觉察,便会被克扣、羁押。
那个藏在暗室里的人,便是一直保护东西之人,一直在处心积虑截获她、暗杀她,可见壁画后面之人也是它。
那些密密麻麻的蛇,也都是它放的,它也一直藏在她身边。
落笙突生后怕,不由得攥紧了,松垮在两侧的拳骨。
原来一直有人潜伏在她身侧,试图伺机而动,它与他们的目的皆是想杀她。
她尚手无缚鸡之力,面对那样一群野心昭着、处心积虑之人,她真的能就此逃脱吗?
落笙悄然生畏,一瞬间冷汗津津,心跳莫名停缓。
她从未想过,她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竟一直在无声庇佑她。
也正因她此刻身处嫣国,得以捡回半数命,平安残喘,苟活至今!
回想那突起的一剑,回想那蛇鼠汇集的暗房,落笙忍不住胆颤、轻颤。
她固然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不能不在乎孩子的生死,不在乎霍时锦的生死,他们皆是她心里极为重要之人。
她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她会尽力寻找东西的下落,时刻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守住,为他们的平安谋一份保障!
微微愣神的一瞬,脑海中一些细微的东西一闪而过,让她不自觉又惊又喜。
她细想着壁画前的一刀,连同暗室里蜗居的的蛇群,心绪越发沉重、压抑。
壁画前的刀,与屋子里的蛇,或许并非防范于她,也不单单只是想要她稀薄的命。
它们是用于庇佑暗室里的物什,那东西一直藏匿于暗室之中,有人在暗室里保护它!
念及她并无歹心,也并未有近身之举,故而暗室之人手下留情,接连放任她平安抽离。
并非她侥幸,而是她蠢笨如猪,一次一次与之擦肩而过,接连错过触手可及的真相。
她早该想到的,暗室里遍布机关,处处透着不寻常!
原是此意!
万幸,还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