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是青泉镇上东街的医馆,由坐堂医师杜文彬带着自己的女儿开的,已经开了快二十年了,在镇上口碑很好,学徒目前有两人,加上林羽的话就是三个了。
林羽怀着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踏入了医馆。馆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一排排药柜整齐地排列着,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他去揭开。
“杜医师,这是我乡下外甥,想来医馆做一名打杂学徒,您给看看”刘峰对着一位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人说道。顺便拍了一下林羽的肩头,让他行礼。
“杜师傅,我可以来着做学徒吗”林羽忐忑的说道
马师傅站起来,走了过来,盯着林羽看了一下,小伙长的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灵动聪慧,拍了拍林羽身子骨,说到:
“自然可以,刘峰小哥带过来的人我放心,让他搬去跟学徒们一起住,先慢慢分辨药材,有天分的话,在学医理”
“谢过杜师傅”“谢谢杜师傅”刘峰林羽达到。
牵马的学徒过来,带着林羽往后院走去,林羽看着舅舅,舅舅点了点头,随后进了后院。
“你叫什么,我叫曹禺,已经学徒快半年了,还有一名学徒叫郑辉,他来了快三年了”
“我叫林羽”
“林羽?我带你去我们学徒的屋子,在西厢房”
进了西厢房,面积不大,左手边只有一张大炕,右手边放着两个铜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小孔跟线条,以及一个小书架。放下从小泉村带的被褥,曹禺就帮林羽开始收拾了起来。
“我来吧,郑辉呢,怎么没看到”林羽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郑辉去采购药材了,有些药材大青山周边没有,我们医馆就会去县城采购”
收拾好了以后,曹禺带着林羽一起去见杜师傅。
到了前厅,已不见舅舅,看见杜师傅在看书。曹禺带着林羽一起拜见杜师傅。
“林羽,你先跟着曹禺学习分辨药材,识文断字吗?”
林羽摇了摇有,回答“不识”
“那就先学习文字,在学习医理。你跟曹禺一样每天负责药材晾晒,研磨,有跟你舅舅一样的人送药材过来,要分类入库,还有接待病人。
有病人的话,就给我打下手,没有的话,我教你识文,至于医理看你天分,你觉的如何”
“全凭师傅安排”
“嗯,你今天刚到,先跟着曹禺熟悉医馆事务,明天开始我教你识文”
从前厅出来后,林羽跟着曹禺开始分拣刚刚送来的药材。
“你今年多大了,我十三了”
“我十二了”
“嘿嘿,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曹禺说道
就这样,林羽开始了医馆的生活,学徒是没有工钱的,只有通过了杜师傅的考校才能摆脱学徒的身份,成为医师(预备)。成为医师跟着杜师傅出诊才有工钱。
每天上午起来跟着杜师傅学习识文,然后下午开始学习分辨药材,而曹昂是学习医理,下午负责医馆杂事。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简单的识文林羽已经学会了,勉强看的懂前人写下的药方,然后又开始学习分辨药材,生长习性。
一开始,学习医理对林羽来说并非易事。那些晦涩难懂的经络穴位知识、复杂的病症脉象解析,常常让他绞尽脑汁。
但他生性坚韧,每日天不亮便起身诵读医书,直至深夜还在烛光下刻苦钻研。每遇疑难之处,他便主动向馆中的师父和师兄们请教,仔细聆听他们的讲解,用心揣摩其中的深意。
而分辨药材则让林羽展现出了独特的天分。当其他学徒还在为各种药材的相似外形和气味而困惑时,他却能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感知力迅速区分。
他轻轻捻起一片药材,放在鼻端嗅一嗅,或是放在舌尖轻尝,就能准确地说出药材的名称、产地以及功效。
一次偶然的机会,医馆的杜师傅拿出几种极为相似且珍稀的药材,让学徒们辨认。众人皆面露难色,唯有林羽不慌不忙。
他逐一查看药材的纹理、色泽,回忆着书中记载和自己平日里积累的经验,有条不紊地进行分辨。当他准确无误地说出答案后,老师傅的眼中满是赞赏。
“小羽颇具灵性,日后在医道一途必能有所建树。”老师傅当着众人的面夸赞道。自那以后,林羽便得到了更多的关注与指导,得以深入学习医馆中珍藏的医籍药典,参与一些重要病症的诊治讨论,他在医馆中的地位也逐渐提升,成为了众学徒羡慕的对象。
但林羽并未因此而骄傲自满,他深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多的医理需要他去探索理解。
年节临近,医馆已经准许,学徒们回家过年。
林羽也攒了两个月的银钱,一共八百文铜钱,现在就等舅舅来接他回家。来到小镇半年,偶尔会让舅舅给家里带去一切安好的消息,此时此刻,林羽想归家的心火热的跟初秋的太阳一样。
吱呀吱呀声传入耳中,林羽知道,是舅舅来了,跑出了回春堂,果然看到了舅舅的那辆马车。
“舅舅”林羽跑了过去。
刘峰下了马车,摸了摸林羽的头,说了一声等着。就走进了回春堂,林羽跟了上去。
“杜师傅,我来带小羽回家”
“去吧,这两天,他心思就不再我这回春堂”
“嘿嘿”林羽笑道
出了回春堂,舅舅带林羽买了一些年货,一些糙米跟猪杂粹。粗盐也买了一些,然后带着林羽出了青泉镇。
路上跟舅舅分享了自己的在医馆做学徒的生活,以及成为医师小小骄傲。
路上欢声笑语,四十里地傍晚就回到了小泉村,看见了熟悉的山丘,麦田,林羽再也抑制不住想见到亲人的思念,跑下马车,向着家的地方飞奔而去。
舅舅看着奔跑的少年,驾着马车也朝林羽家而去。
“爹,娘,我回来了”少年那没有到家就能响彻半个村子的喊声,自然而然的带起了村里坤鸭狗的叫声,在这傍晚的小泉村此起彼伏。
母亲刘婉跑出了门,看见飞奔而来的小羽,自是红了眼眶。
父亲林海则是跟舅舅一起卸下了买的年货,相谈甚欢。
“在外还好吧,有没有受欺负,吃住习惯吗?”母亲声声关切的问候,让林羽也红了眼眶,只能频频点头,说不出话来。
“进屋吧,吃了饭再回去”舅舅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再不回去,就得天黑了,大冬天的,早点回去的好,你们半年没见,好好唠唠,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门都没进,坐上马车就出村去了。
一家三口站在门前,看着舅舅出了村。
街坊邻居出来看看这半年没见的小羽,长高了,也白了,不是那个村里的疯玩的羽小子了,一家人打着招呼,这才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