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火车站
张弈,楚子航,苏茜还有路明非,一行四人看着一片狼藉的火车站,相顾无言。
塑料袋,易拉罐,纸团等东西,在原先干净整洁的火车站中,尽情舒展着它们妖娆的身姿,比起他们去年乃至前年过来的时候,可谓是两番形象。
“这里,是被哪路英雄豪杰闹革命了?”作为团队吐槽担当的路明非一脸无语地看着还在远处嚷嚷着什么的人群,
他现在是个打过死侍,直面过龙王,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哪怕是当街面对暴乱,他也能不慌不忙地拿出放在后腰的手枪去威慑试图朝前冲来的人群。
“啊不,根据我听见的声音来看,他们是闹罢工呢。”
推了推额前的墨镜还有头顶的草帽,张弈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话语里带着很大的愉悦朝路明非介绍着。
罢工诶,这可是稀罕事件,他张某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来着,
所谓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既然他们选择罢工,那想来也抱了一点点的改天换地的念头,这不就是上好的乐子吗?
感官敏锐了不起啊,好吧,感官敏锐,某种程度上确实了不起,要不然也不会是能追着龙王砍的绝世猛人。
路明非心底腹诽着,他可还记得他生日那天,学长在那劳什子披萨馆把他捞走,
还在陈雯雯面前,把他冷嘲热讽一顿的事,好悬给他一颗脆弱的心扎得满地都是碎片。
嗯,当天的同学聚会出了些意外,赵孟华那厮当着一众同学的面宣布了与柳淼淼订婚的事,撕掉了去年在电影院告白的一幕幕,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怜悯?还是被那丁点喜欢驱动的见不得陈雯雯受委屈?
他拉着快要碎开的陈雯雯,就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地了离开了披萨馆,
但还没支棱个几分钟,就遇见了闻见趣味而赶到披萨馆的学长和师兄,鬼知道学长哪来的消息,专门照着他窘迫的时间段过来看笑话,
一时间,他忽然就像变成了见到黄鼠狼的鸡,失了胸腔里的那股气。
还有,学长你语气里的这份愉悦,是认真的吗?我不记得在仕兰中学的时候,你人是主修政治的啊。
咋,学长你还想亲自上阵,给他们出谋划策,整一出芝加哥大罢工?说起来,这好像也算是某种为国争光了。不过,好像确实有点搞头。
不只是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听见这家伙语气里的愉悦的时候,心底也有点纠了起来。
自从和装备部那群家伙厮混在一起之后,张弈行事愈发的捉摸不透以及十分的乐意按照自己的意趣行事,
眼下芝加哥火车站还出现了一次在国内相当少见的罢工,要是没把这家伙看顾好的话,他一定会因为找乐子的缘由,
叫这些原本只是想争取权益的苦命人,稀里糊涂地就换了一个口号,傻乎乎地同当地政府发生摩擦,甚至是暴力冲突。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张弈试图混进人群的队伍,
苏茜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补充上自己知道的东西,“确实是罢工了,至少要一周的时间,整个火车站才能恢复最基础的运行。”
“我们学院不是有自己运营的列车?难不成列车员为了抗议学院在待遇上的抠搜,也加入了示威游行的队伍?”
路明非举着手,十分好奇地询问着,卡塞尔学院可不是什么普通学校,寻常的工人罢工也不可能影响到学院专列的运营,
校工部的老哥们可是全年无休,随时待命的,想来列车运营小组的员工的工作模式也差不到哪去。
除非他们发现了学院将他们当骡子使,怒而起身争取更多东西,
但也不应该掐着点进行这事啊,真想这么弄,早干嘛去了。
“这个啊,很简单,那群王八蛋把轨道上的枕木给扒了,以此向整个芝加哥政府施压。”
要不咋说张弈会是川蜀变脸技艺的传承人呢,前一秒还是“兄弟们,我有个主意”的点子王形态,下一秒,就无缝切换成了“王八蛋,耽误老子回学校”的仇人姿态。
“那我们要怎么度过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当事人路某十分关心眼下一周的行程安排,
以他现在小金库的殷实程度,倒也有几分底气在校外的酒店里留宿一阵子,不说花天酒地,酒池肉林,至少也能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准。
“在火车站附近找一下酒店吧,我当时来芝加哥的时候,就在这里住过。”
楚子航迈开脚步,就朝着曾经居住过的酒店走去。
当时的他还打算找张弈做一班的飞机,落地住同一个酒店,也算是应了妈妈苏小妍所说的,同学之间要相互关照,别总把自己关在单独角落里的嘱托·。
只可惜,张弈的性子和行事太过利落,也可能是他在下意识回避些什么东西,还没等自己发出邀约,他人就已经抵达了芝加哥,还闹出了不小的乱子让学院善后。
现在看来,张弈在性格方面也有某些方面的缺失,他才会试着用什么方式,去掩盖自身,
确实需要像妈妈说的那样,相互关照,以免哪天他就出了什么意外。
“真好啊,我还没体会过芝加哥的酒店呢。”张弈发出了自己的感叹声,决定要打劫一下楚大少的房费,虽然他自己不缺这三瓜两枣的,但能白嫖一点,他还是很乐意的。
“学长没住过芝加哥的酒店?”路明非跟在几人身后,适时跟上了话头。
“是啊,我第一年来芝加哥的时候,刚到火车站,就遇见趁火打劫的农具,把他们埋进地里,就剩个脑袋喘气,”
“还没等我在旅馆睡几个小时,那些个帮派就跟在我身后打算上演一出本地势力欺负外来亚裔的戏码,”
“有一个算一个,全让我开了瓢,最后还是古德里安教授去警局捞的我,不然我还得琢磨越狱的事。”
话末,张弈面上还带着些回味的笑意,就像巴不得路上再出来些波折,增添几分趣味。
“啊哈哈。”路明非选择以尬笑掩盖自己的心绪,
这算什么,欺负人成性了,终于踢到铁板了?惹谁不好,非惹学长这么个面善心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