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缓缓起身,正准备抬腿离开。
吴书韫瞅准时机,迅速拉住朱见深的手,眼中饱含泪水,情感满溢,“陛下,臣妾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您啊,陛下。”
朱见深的脚步停住了,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艳丽娇美的妻子。
吴书韫见他停下来,用力拉近距离,将他的手引在腹部,轻轻贴在自己的小腹部位,感受孩子心跳。
其实才四个月根本就没有婴儿,纯纯煽情。
眼前的美人落泪,让人心动的场景,更何况这美人还怀有自己的骨肉呢。
朱见深虽然心中对吴书韫有所怀疑,可是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威胁不到吴书韫的皇后地位。
吴书韫这么做,是在试探朱见深到底在做什么呢?
难道是在为万贞儿寻找后盾吗?
吴书韫又一次深情,“陛下,臣妾对您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朱见深则在这个过程中,仔细地观察着吴书韫,他发现吴书韫的眼神中有慌乱。
朱见深轻轻地伸出手,擦去了吴书韫脸颊上的泪花。
朱见深目光中满是温情,静静地与吴书韫对视着,然后缓缓开口,“皇后为黎民祈福,抄佛经,此等善举朕心甚慰。”
吴书韫被朱见深轻轻扶起,朱见深一脸贴心的模样说道:“爱妃莫要受寒了。”
朱见深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迅速地离开了坤宁宫。
翠兰和翠儿迈着大步匆匆走来,吴书韫则慢悠悠地坐下。
这二人赶忙为吴书韫轻柔地揉着刚刚撞到的膝盖部位。
汪植默默地倒着热水,准备为吴书韫泡脚。
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撤下饭菜,并且将殿内仔细地打扫干净。
“保万贵嫔的孩子。”
朱见深在吴书韫耳边轻声说出的这句话,让吴书韫满心疑惑不解。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朱见深的势力范围缩小了吗?
还是只是一种试探呢?
汪植一声不吭地继续倒着热水,同时为吴书韫按摩着,好让她放松下来。
吴书韫舒服地将头往后靠去,腰间也被放上了好几个软枕。
翠儿那张小嘴像连珠炮似的,叭叭地说道:“娘娘好歹也是个皇后呢,却老是受气。皇帝也不怎么样嘛。”
吴书韫并没有去管束翠儿,而是放任她发着牢骚。
吴书韫心中暗自思忖,或许可以利用朱见深对万贞儿的保护,来除去万贞儿腹中之子。
这也算是借刀杀人之计了。
慈宁宫内,气氛略显凝重。宫女太监正常行走。
钱太后沐浴阳光,静静地靠在栏杆上,眼神清冷而沉着,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吴书韫。
吴书韫身穿着粉母贝对襟贺图外袍,端坐在团莆之上,她的脸上满是恳切的神情,向钱太后,“儿臣需要母后扶持啊。”
钱太后的手轻轻抚摸着木枝,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口中却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呀?你可是皇后,哀家还得指望你呢。”
吴书韫听闻,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母后,您也知道皇帝极为疼爱万贵人,一旦她的孩子出生,必然会被赐的,儿臣……”
边说着,她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主动提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翠儿那一张巧嘴早就已经让整个皇宫上下都知晓了吴书韫被朱见深误解,并且遭受惩罚的事情。
钱太后虽然心中不喜万贞儿,但是却一直未曾出手去管这件事情。
毕竟那是皇帝的儿子,要是管得太多,很容易给自己招来祸事。
吴书韫的这一番言论,无非就是想点醒钱太后看清这个真相。
可要是人家知道也不想管的呢?
钱太后的神情和状态却始终没有什么改变,这让吴书韫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难道钱太后真的不想管这件事情吗?
不行,权!!!
吴书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难道母后就一点都不担心陛下会报复您吗?”
钱太后察觉到吴书韫的态度有些异样,却依旧满脸慈爱地说道:“你这是在乱讲些什么呀?哀家可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呢。”
吴书韫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一丝嘲讽,“母后,您真的觉得陛下会在意这母子之情吗?”
钱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吴书韫?”
钱太后心里其实很清楚,朱见深对她们这两位太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感。
这种事情要是摆在明面上,那对大家来说都不会好过。
吴书韫一脸诚恳地说道:“臣妾害怕臣妾的孩子活不到成年啊,母后,求求您帮帮我吧。”
钱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靠近吴书韫。
“母后,钱家可不站在皇帝的队。”
“哼,又如何?”
“如果陛下知道钱家站景泰帝太公主话,又当如何想?”
吴书韫低眸眼神挑衅钱太后。
钱太后离开,缓缓说道:“哀家就当皇后是喝醉了酒,刚刚这些谈话就当没有发生过。”
说完,钱太后把手中拿着的木枝轻轻放下,然后独自转身离开了。
吴书韫心里明白,钱太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的请求。
不过,她可不缺少手段来迫使钱太后帮助自己。不帮,钱太后也别想好钱。
毕竟,如果朱见深抛弃了周太后,那钱太后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吴书韫慢慢躺下想固安长公主有没有利用可能性。
朱见深登基第一事囚禁服侍过景泰帝宫人,生怕漏过皇子。
在热闹熙攘的酒楼包厢之中,彭时、陈文、崔恭依次落坐。内阁严谨派的半数重臣都已经聚齐在此了。
彭时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满脸忧心忡忡地说道:“听闻,有人想要咱们去处理万贞儿腹中胎儿。”
严谨派以李贤为首,他们隶属于钱太后。
钱太后乃是一位保守的老人,她并不希望那些新贵势力在宫廷之中崛起。
陈文夹起一颗花生米,缓缓放入口中,同时压低声音说:“陛下扶持没什么根基的万贞儿上位,这难道不就是为了打压我们这些老派势力吗?”
崔恭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门口,仿佛担心有人在那里偷听似的:“我觉得啊,去动万贞儿是很不值得的。毕竟皇后是在我们这边的。”
彭时摇了摇头,又饮下一杯酒,无奈地说:“虽说皇后的家中有两位都指挥同知,势力不可小觑,就怕他们看不上咱们啊。”
怕朱见深尚未掌权之前,吴书韫会凭借皇子的身份来号令诸位大臣,从而推翻他的统治,另立新帝。
皇后腹中子不一定能生下来。
崔恭眼睛一亮,“要不,咱们反其道而行之?”
陈文被崔恭这么一点拨,顿时醒悟过来:“对啊,我们去保万贞儿。她现在正好没什么权力,也没什么势力,我们就给她这些。
到时候,她自然就会听从我们的命令了。”
崔恭进一步完善这个想法,补充道:“你们还记得跟在李阁老公子身后的那个七品芝麻官吗?他就姓万呢。”
彭时点头表示赞同:“嗯,这个办法可行。刚好可以和清秀派争上一争。”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一同举杯饮酒,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