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这一夜,宋濂善终于是回了席家。可是,当他走入屋门时,时间已然很晚了。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本以为屋内会一片漆黑寂静,毕竟此时已是深夜。
可谁知,宋濂善刚一进门,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不禁浑身一颤——只见席梦思非但没有睡觉,反倒静静地坐在床边,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看到她这个鬼样子,吓了宋濂善一跳。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既然还没有睡觉,为什么不点灯呢?在这黑漆漆的屋子坐着,吓了我一跳!”
席梦思闻声缓缓抬起头,眼神幽怨而又带着几分委屈:“我原本以为你今日依旧不回来呢?”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被夜风一吹便会消散无踪。
宋濂善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解释道:“呃……夫人,实在抱歉,这些日子,我的确有些事务缠身,整日忙的不行,以至于这几日都没过来看你。
怎的,难道说你一直在没睡觉,就是一直在等我不成?
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嘛,最近忙得很,叫你不必特意等我嘛!到了该就寝的时辰你先自行歇息就行。毕竟我每次回来的时间都不确定。”
说话间,宋濂善边开始动手脱下身上的衣物,动作娴熟而自然。
然而,坐在床边的席梦思却不吃他这一套,她冷哼一声,眼神犀利地看着宋濂善,嘲讽的质问道:
“哦,是吗?那你这么忙到底是在忙什么?该不会是忙着去见什么人吧?”
“席琳虞!”
听到“席琳虞”这个名字,宋濂善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故作不解地反问道:“什……什么?”
席梦思见他这样,索性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宋濂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去见席琳虞了?”
这话一出,宋濂善顿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色也不太好看,沉声反驳道:“谁……谁又在你面前,跟你瞎嚼舌根了?
柳家那边突然出了事,咱们家和他们家又是那样的关系,岳父大人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整天都在忙活这些事儿,累得要死要活的,哪还有心思去见别的女人啊?你可别听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席梦思冷笑一声,打断了宋濂善的话,冷冷地说:“哼,人家可是把证人都带到我面前来了,你还想狡辩?”
“哦,这难道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不成?”宋濂善忍不住轻笑出声,但那笑声听起来却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或许只是碰巧在某个地方遇到了而已,然后恰好被其他人瞧见了吧。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担心你会胡思乱想啊......
至于我和席琳虞那次,真的纯粹只是个意外罢了!那天我实在是喝得太多、太醉了......”
然而,还未等宋濂善把话说完,席梦思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别再找借口了!
之前我专门去询问过大夫,人家可说了,男人要是喝多到那种程度,根本就不可能‘立’得起来!所以,你那些所谓的解释都是在骗鬼呢!”
其实,在此之前席梦思并没有当场揭穿宋濂善的谎言,并不是因为她傻、容易被糊弄。
而是她内心深处依然深爱着这个家,并不想轻易就和他彻底闹掰、撕开脸皮,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下不了台,就真的难收场了。
席梦思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里面不停地打转,她紧紧咬着嘴唇,声音略微颤抖地质问道:
“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为什么要背着我去见席琳虞?我明明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选择原谅你,甚至不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一切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可结果呢?”
“你竟然变本加厉,继续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做?”
说到最后,席梦思再也抑制不住心底委屈的情绪,泪水顺着她白皙娇嫩的脸颊滚滚而下。
仿佛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承载着悲伤与痛苦,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曾经,他们是那么恩爱甜蜜,彼此之间坦诚相待、毫无保留。
可如今,为什么会变成个这样了?
他开始学会对她隐瞒,欺骗、厌烦……
而她则不得不陷入无休止的猜忌中,学会了愤恨、隐忍不敢发。
呵呵!
为什么当初的山盟海誓、信誓旦旦要相伴一生一世的两人,最终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席梦思一脸伤痛的望着宋濂善,把为情所困的女子演的十分到位。
她明明已经抓住了宋濂善的把柄,却始终无法痛下狠心来对付他。
此刻的她就是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宋濂善他到底想要干嘛?
而她自己在他的心里,究竟到底算什么......
宋濂善那颗原本坚硬的心,在看到席梦思伤痛的眼睛时,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也许,他的确有野心,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的他也曾真心实意地爱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只可惜,当初那份爱意在残酷无情的现实利益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轻而易举便被比了下去。
他上前一步,轻轻地伸出双臂将席梦思拥入怀中,嘴唇轻启,柔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他和席梦思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确去见了席琳虞,但他那也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已。
随后,他告诉了席梦思,自己和席慕容之间的争斗已然愈演愈烈。
如果他还想能够获得席父的全力支持,以及整个席家庞大产业,那么获取席琳虞的拥护便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尽管他并没有直说出这话背后的真正含义,但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信息,早已不言而喻了。
他对席琳虞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他只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别的事情他或许不敢轻易保证,但对于他的妻子人选,那绝对只会是她——席梦思!
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而对于宋濂善平日里所说的话,席梦思往往都不会全相信。
当她亲耳听到他说出那句“我的妻子只会是你”时,不知怎的,内心还是多多少少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一直以来让她感到害怕的,无外乎就是担心宋濂善为了自己所谓的大好前程和野心,要狠下心肠跟她和离。
然后转过头就去娶那个让她嫉恨的女人——席琳虞。
至于宋濂善有着怎样的野心,席梦思的心底跟明镜儿似的。
若是他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而与席琳虞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不清不楚的关系,说实话,她咬咬牙倒也还能忍受得了。
毕竟,只要她依旧稳稳当当地坐着正妻这个位置,她就丝毫不畏惧席琳虞。
就算席琳虞再怎么闹腾,也休想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更别指望能够翻天了。
…………
就在这时,只听得“阿嚏……”一声,席琳虞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她忍不住嘀咕:呃……难道是我不小心受凉了?
一旁的黎听雪见到她这样,却是不以为然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嘁,这天热得跟蒸笼似的,哪里就那么容易受凉?你呀,安安心心地待产就行了,少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为了掩人耳目,席琳虞也不出门了,只能待在沈家的别院。黎听雪还给她请了专门的大夫,照看她的生产之事。
而黎听雪也算是靠谱,还特意为她请来专门的孕期大夫,还有专门照看孕妇的婆子,还有两个接生稳婆,只为了专门负责照料她的生产事宜。
席琳虞的肚子如今已经五六个月大了,看着还是挺明显的。
席琳虞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深知孕期需要保持舒适和灵活,所以早早地便换上了宽松的衣物。
不仅如此,她听了黎听雪的建议,每天还坚持做一些适合孕妇的小运动,为即将到来的分娩做好充分准备。
到时候生产的时候,想必她能够轻松不少呢。
而席琳虞身材苗条,四肢纤细修长,唯有腹部微微隆起,若不是有心人刻意去观察,还真难发现她已经怀孕了。
此刻,姜绵绵也正在别院之中。
大夫才刚给席琳虞做完例行检查,她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满脸关切地询问起席琳虞腹中胎儿的状况来。
当得知胎儿一切安好、发育良好之后,姜绵绵不禁喜笑颜开,哈哈!这下子席家一半的家产稳了,她此时仿佛都已经看到了那些钱财,在朝着自己招手啦。
“你真的准备好要跟你爹开口说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不管我爹同不同意,反正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席琳虞回答的声音坚定无比,此时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她的决心。
此时的席琳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确认自己肚子里怀的就是男胎,她就已经有了信心。
因为她知道,只要能生下这个儿子,那么宋濂善必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