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柳家刚一出事,没过多久啊功夫,她便被席父给叫了回去。
一见到她爹那严肃的样子,她心中不禁咯噔一声,隐约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何事。
果然不出所料,刚进屋坐下,她爹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起关于柳家的情况来。
然而对于她爹的这些问题,她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席父望着向席琳虞时,她无奈地摊开双手,摇着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爹,您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柳文锐那个狗东西是个什么玩意,难道您心里还不清楚吗?”
席琳虞一脸讽刺地说道,话语间毫不掩饰对那个柳文锐的鄙夷的神色,“就凭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他爹和他哥又怎么放心让他去插手家里的事?
连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说完,她还轻蔑地撇了撇嘴。
听到女儿的话,席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其实仔细想想,他也觉得自己今天的问话确实有些可笑了。
他这个女儿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任性妄为,与那柳家的老幺简直如出一辙,都是被宠坏了的主儿。
指望她们能了解到家族中的重要事情,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席父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乖乖在家待着吧,没事少往外跑。”席父挥挥手示意道。
这时,席琳虞却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薛凝月和席梦思母女俩,并狠狠地斜睨了她们一眼,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嘁,怎么着?如今倒是不怕我留在家里勾引姐夫啦?”
面对席琳虞这般挑衅的言辞,薛凝月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你这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提呢?”
“那可不一定哟!现如今柳文锐进了牢狱,往后我岂不是就没男人依靠喽。
您也不瞧瞧,宋濂善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成天在我跟前晃荡个不停,我表面就是拍着胸脯子保证对他死了念头,也不可能代表我心里对他是真的没有想法呢!”
席琳虞娇嗔地说着话,脸上流露出故意气人的神情。
与此同时,席梦思的表情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席父。
席父一听到女儿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自从柳家出事之后啊,凡是跟柳家沾亲带故的那些人家,一个个全都慌了神。
他们一面心急火燎地四处打探柳家的情况,另一面又赶快忙不迭地自我审查,唯恐稍有不慎便被牵连其中,被锦衣卫盯上。
而席父此刻的心境也是这样,由于自己没有儿子,交给别人查他不放心。
所以他也只能吩咐养子,和女婿去打探柳家的消息,可是却没有打探到一点柳家的消息。
正因如此,他才赶忙将女儿席琳虞召回了家,向她询问有关柳家这事的内情。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席梦思两口子同样也急匆匆回了席家。
不仅如此,席梦思更是直接住回了娘家,大有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
“你……你怎能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席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用手指着席梦思呵斥道。
“我说这些话怎么了?想当年,我早就明明白白告诉过你们,我喜欢宋濂善,非他不嫁。
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被你嫁去了柳家,最后落得个这样下场!”
席梦思毫不示弱地反驳道,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呵呵,你竟然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不仅如此,还要执意将那个女人许配给他。
甚至连你唯一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要把我嫁给一个纨绔子。说的好听,我又能如何呢?难道我还敢违抗你的命令不成?
只要我稍有反抗之意,你便会将我囚禁起来,限制我的自由,甚至不让我吃饭。
你精心为我挑选的那个“好男人”,如今都可是进了大牢,谁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呢。事到如今了,你让我又能怎么办?”
席父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席琳虞,只见她瞪大了双眼,眼中都是怒火和毫不掩饰的憎恶。
席父颤抖着嘴唇,试图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半晌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他又能说什么呢?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当初挑选女婿的时候,完全是出于他个人的考虑。
他一直认为席琳虞已经被自己娇惯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承担起支撑席家这份庞大产业的重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偏偏又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有人抓住了他的把柄,并以此相要挟,逼迫他去为对方做事。
正当他为此忧心不已,束手无策的时候,柳父忽然找上门来,表示柳文锐对席琳虞心生爱慕,希望能够娶她进门。
并且承诺,如果席家的小儿子能够与柳家的小女儿在一起,那么他就会出手帮席父摆平这件事情。
席父起初心里也是有些挣扎的,纠结不已,对于要不要答应柳父的结亲请求犹豫不决。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后,最后也实在因为没有办法了,他也只能选择了妥协,同意了柳父的结亲要求。
在席父看来,柳家家风还是挺好的,尤其是柳父也没有纳妾,这一点令他颇为满意。
他心想将自己的女儿嫁入柳家,成为柳家小儿子的妻子,如此一来,小女儿便能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太太,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尽管柳文锐显得有些不成气候、难成大器,但他的父母对他是异常的疼爱,尤其是他的兄长,对他更是百般纵容和宠溺。
只要柳文锐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做柳家的小少爷,他的哥哥便心甘情愿地供养他一生一世。
如此一来,这实际上也就意味着要养活席琳虞一辈子啊!
可是席父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柳文锐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不成器的烂人,居然还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然而,席父无论去盘算,都万万没能料到,这个看似外表光鲜亮丽的柳文锐,其骨子里竟是个如此不堪,又造就的恶劣的男人。
他甚至还敢做出杀人放火这般天理不容的罪恶行径。
唉!面对如今的这副局面,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对不起小女儿,却说不出那句道歉的话,薛凝月眼看着席琳虞说得太过分,伤了席父的心,刚想开口说几句,就被席琳虞给怼了。
他深知自己愧对小女儿,可那句满怀愧疚的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就在此时,薛凝月眼见着席琳虞越说越过火,深深刺痛了席父的心,于是忍不住想要开口劝解几句。
谁曾想,薛凝月音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席琳虞毫不留情的怼道:“这儿哪有你插嘴的地方?你不过只是个继母罢了!
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多嘴多舌的?难道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这些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薛凝月的心上,令她瞬间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只觉心中一阵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暗自骂道:这席琳虞也未免太过分了!
简直一点情面都不她留,自己含辛茹苦将她养大成人,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真真是生她还不如生一块叉烧包来得省心呢!
这可真是怪不得她偏爱老大而冷落老小啊!
要知道,席琳虞打从娘胎里出来开始,一直到长大嫁人后,她可是从来没把她自己这个亲娘放在眼里过呢!
这不,就在刚刚,席琳虞居然还故意气了她爹一场,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口。
任凭席父在后面怎么呼喊挽留,甚至急得直跺脚,她也是头也不回一下,压根儿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看着席琳虞就这样气呼呼的离开后,留在原地的席梦思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毕竟,有哪个女子人愿意和一个成天想着勾引自家夫君、妄图抢走心上人的女人共处一室呢?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膈应得慌!
而且,她只不过就是席父的继女罢了。虽说继父平日里对她还算疼爱有加,但说到底,这份宠爱又怎能比得上亲生女儿席琳虞呢?
所以,即便席父再怎么喜欢她、照顾她,一旦涉及到真正的利益冲突时,肯定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偏向席琳虞那头的。
席琳虞老是觉得父亲偏袒席梦思那个贱人,好像全天下就只有她最受宠似的。
可她哪里知道,她席梦思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无一不是靠她自己多年来的“言听计从”和“乖巧懂事”辛苦换来的啊!
反观席琳虞呢?
无论她怎样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哪怕她犯下了大错,席父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地训斥她几句而已,事后照样想尽各种法子替她遮掩袒护过去。
就好比这回吧,席梦思都已经亲眼撞见席琳虞和自己的相公睡在了一起。
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席父竟然也仅仅只是拿出一大笔钱财来,当作赔偿她的损失,随随便便就将她给打发走了。
席梦思微微垂下眸子,眸底深处却涌动着无尽的恨意。她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暗咒骂着席琳虞这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