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溪眸色骤深。
她当然知道,梁家和徐家本身就是房地产行业,尤其是梁家,早年梁穆森爷爷也是小包工头发家。
哪个道上的人都有接触。
甚至到如今,梁穆森或许都还跟一些黑道上的人有往来。
周妄野自然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说:
“我守在那负责人家门口,等到凌晨才看到他醉醺醺被人送回来,趁他们不注意,我一根闷棍就把他们三个人打趴下了。那时候才知道,那个负责人就是在周市混黑的。”
“所以当时也没逃掉,被他们抓起来了。”
许见溪闻言,猛地抓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转身想看他,却被他又摁了回去。
“别紧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时候,周妄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戏谑道,“可能是我命大,没被他手下的人打死,反而还因祸得福被他收下做小弟。”
许见溪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沉闷有了一丝缓解。
“后来你就跟着他混了?”
“嗯。”
周妄野想到那段日子,漆黑眸底一片幽光。
“跟着他赚钱快啊,那时候我只想着要多赚点钱,当然,他让我办的事都不犯法。”
只是在边缘游走。
许见溪下意识松了口气,轻声问:
“后来呢?”
“后来跟着他干了三年吧,我就没干了。”
周妄野语调散漫起来,忽而轻笑:“因为,我遇到了大贵人。”
“贵人?”许见溪诧异。
“嗯。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赐予我的。”
傅家那老东西确实是他贵人没错。
要不是他找到自己,或许,他已经烂在泥里了,也不可能再找回许见溪。
周妄野眉眼浓稠如墨,衬得咧开嘴的弧度有些瘆人。
许见溪却是憋着的一口气全松了,沉声道:“那你现在做什么?”
“嗯……跟朋友合伙开了家物流货运公司,这几年赚了点钱,都花在这座岛上了。”
周妄野说完,许见溪沉默良久。
听完他这些年的大致经历,她很清楚,很多事情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更甚至,他的那位大贵人到底是谁,是做什么的,他显然这会儿没打算跟她说明白。
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只是既然都已经说开了,却还是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难免心里会有些不爽快。
周妄野似察觉出她的心思,埋脸在她肩窝处蹭了蹭,闷声说:
“等从海岛回京市,我就带你去跟几个朋友见见面,顺便去看看公司。”
“不急。”
许见溪将他头推开,从他怀里转过身,两人面对面:“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周妄野镇定自若:“你问,我一定老实回答。”
“最好。”
许见溪似笑非笑,“我一直没想明白,既然你现在事业有成,为什么还要回周水县骗所有人?”
“你知道我舅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好,有多自责,有多为你担心吗?”
她声音骤沉。
当然,还有她自己。
想想当时那种深深的愧疚和几乎快将她淹没的负罪感,她就觉得挺可笑的。
对上她眉眼间的讽刺,周妄野舔了舔干涩唇瓣,伸手轻握住她肩膀。
“抱歉,如果我说,只是想看看你,你信吗?”
许见溪眸光怔忡,脑子空白一瞬。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去?”
“外婆的坟要迁,我提前就知道了。”
周妄野低声,苦涩,“我想,外婆疼你,你肯定会回去的。”
时间如静止了般。
许见溪胸口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一点点揭开的秘密会这样沉重。
她张了张嘴,喉头却堵着,发不出声来问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她的消息?
她脑子里甚至快速闪过一抹念头。
他曾经在京市待过的这几年,会不会也曾去寻找过自己……
她闭了闭眼,猛地打住胡思乱想,胸口起伏不定。
“我赌对了不是吗,你果然回来了……”
周妄野磁沉嗓音带着丝沙哑。
许见溪看着他眼角眉梢染上的喜悦,满嘴苦涩。
下意识忽略掉某些问题,细长手臂勾住他脖颈,对准他唇贴了上去。
急切地撬开他,勾缠着……
在他炙热掌心紧紧掐住自己腰时,一手胡乱扯着他胸前衬衣扣子,因太大力,扣子又蹦飞了两颗。
冲击她大脑的情绪太沉重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深深地感受他的存在。
周妄野感受到她的急切,身体早就被撩得燃起了火。
自己的女人这么主动,他要还是无动于衷,哪像个男人。
两人四周空气沸腾起来,火热暧昧的荷尔蒙气息萦绕两人周身。
傍晚的霞光倾洒进客厅,照在地毯上紧紧交缠的两人身上,正在挥洒汗水的一白一小麦肤色被橘色光芒笼罩着,朦胧而性感。
客厅透明的巨大落地窗外,即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沉浸在情欲中的两人,疯狂极了,彻底忘记了尘嚣与烦恼。
直到夜幕降临,别墅里陷入一片黑暗,只窗外皎洁月光照进来。
周妄野一个翻身将女人抱到他胸前趴着。
万籁俱寂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怦怦心跳与交错呼吸声。
“周妄野,你还真是蓄谋已久啊。”
许见溪软绵绵的娇嗔,指尖在他挂着汗珠的胸口轻点,视线落在不远处地板上丢掉的小盒子上。
原本蓄势待发时,她就打了退堂鼓,因为只有他们俩的小岛上哪有套卖。
结果他腾地一下爬起身,从直升机上搬下来的那堆物品里,翻了差不多七、八盒出来。
她当即就气笑了,这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做足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