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野眸色骤暗,似笑非笑不答反问:
“老头,我在傅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不会一百万的东西都舍不得给吧?”
这话一出,傅老爷子脸色又是一变:“混账,你说的什么话?是我不给吗?是你不要。”
“就你给的那家破公司?”
周妄野讥笑:“你当老子是要饭的?”
“你……”
傅老爷子被气得不轻,猛地拍了下轮椅扶手,“你是谁老子?你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周妄野轻嗤一声,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鼻腔呼出烟圈,冷声道:
“行了,别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
“咱俩什么关系,心知肚明就好。”
傅老爷子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下来,要不是他命大,早就被这小畜生气死了。
“说吧,劳您屈尊找我什么事?”
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周妄野眉眼深沉看着轮椅上的老家伙。
一段时间不见,又老了不少。
傅老爷子见他直接,也不兜圈子,脸上多了几分沉重:
“你大哥身体越来越差,我要你尽快回傅家。”
“让我回傅家?”
周妄野早猜到了,饶有兴致挑眉,“以什么身份?你准备好把傅家都给我了?”
傅老爷子黑着脸,枯瘦的双手紧紧握住扶手。
把傅家百年基业交给一个妓女生的野种,他当然不想。
尤其是一想到那贱人把他最优秀的儿子一家害得死的死,伤的伤,他就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她的踪影。
周妄野手指轻弹烟灰,勾唇啧啧两声,漆黑眸底寒霜刺骨。
“老头,有求于人也得拿出点诚意来,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嗤了声,他摁灭烟头站身,无视满脸警惕的中年男人,弯腰附在傅老爷子耳旁低语:
“老头,老子翅膀硬了,别再拿以前哄小孩那一套来敷衍我,傅氏最近应该好几个项目都出了岔子吧,我得不到的东西,留给谁都不合适,懂吗?”
傅老爷子气得身体发抖,瞪着他怒骂:“你个小畜生!吃里扒外!”
周妄野双手插兜直起身,笑得混不吝:“我是小畜生,那你就是老畜生,别忘了,这可都是你教我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闲散迈步离开。
包厢里,傅老子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
“老爷,快吃药。”
中年男人怕他出事,忙把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喂给他。
片刻后,等傅老爷子情绪稳定些,他才犹豫道:
“老爷,要不让景仪少爷跟他聊聊?”
傅老爷子沉默半晌,沉声道:
“让我再想想吧,那小子是个不定时炸弹,我不能再拿景仪去冒险了。”
*
许见溪下午临近下班时接到徐毅州电话,说在公司楼下等她一起回梁家。
她下意识拒绝:“不用了,你先去吧,我还有工作没忙完。”
“没关系,我可以上来等你,多晚都等。”
电话那头的徐毅州温声软语,隐隐带着逼迫,压根没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
许见溪知道没那么容易把他打发走,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便下楼了。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法式尖领灯笼袖衬衫,颈间系了条翠绿色丝巾,黑色高腰短裙 ,将腰肢勾勒得更加纤细,腰臀比例极好,两条腿笔直细长,肌肉匀称。
踩着黑色高跟鞋走向站在车前的徐毅州时,他闪着惊艳的眸底,暗色越来越浓,最终化为一抹深深的欲念。
这段时间,他没再找过别的女人。
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他跟溪溪还没结婚,不想再出事端。
再者,溪溪这次闹得太大,他也确实有些忌惮了。
但现在两人都定下婚期了,跟结婚也没什么区别了,早点入洞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以前那是他太傻,早就应该把她拿下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弄得如此僵。
打定主意,他眸色深沉了许多,等许见溪走近,笑盈盈唤了声\"溪溪\",便殷勤地拉开副驾驶车门。
许见溪只当他是司机,上了车一言不发,偏头看窗外。
徐毅州也不在意,状似不经意扫了眼她搭在腿上拎着包的左手,在瞥见一抹璀璨时,满意笑了,专心开车。
现在才知道她性格这么执拗,不过不要紧,就当是两人间的小情趣好了。
回到梁家,徐毅州父母已经到了,在客厅跟坐在轮椅上的梁宗仁慢慢聊着。
说是聊,其实也就是徐毅州父亲在说两人的婚事安排,梁宗仁歪着嘴,用一只手慢慢比划两下。
见许见溪两人回到,梁宗仁就示意佣人推他回房间了,留下吴莲之招待亲家。
梁穆森去邻市出差,还没回来。
“溪溪啊,我跟你伯父已经让人挑好日子了,就在春节后正月十八,刚好过完元宵节。”
徐母端坐在沙发上,笑得喜庆。
许见溪愣了下,正月十八?
那天好像是周妄野生日。
徐母还在说着:“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也就半年不到的时间,很多事情都要准备起来了。婚房是早就准备好的,你们小俩口尽快去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我们再重新改。还有婚纱、首饰,都需要联系设计师开始定做了……”
许见溪越听越觉得有丝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徐母突然来了句:
“其实我们今天来,也是想跟你们家商量商量,既然婚期都定了,不如早点让小俩口去登记,法律上合法了,两个人才更有一起过日子的感觉,这心定了,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