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就是个变态虐待狂,以虐待周妄野为乐。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周妄野是他从外地拐回来的,毕竟虎毒不食子。
就连他们那条村最混账的地痞,也没这样三天两头毒打亲生儿子。
有人看不过去报了警,可那男人把周妄野出生证明拿了出来,上面清楚写着,父亲周大贵。
又说周妄野从小就反骨顽劣,他是在教育孩子。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拿他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被虐待。
再加上周大贵也是个狠角色,跟人混场子,村里也没几个人敢惹他。
心情好时还给周妄野弄点吃的,一醉酒或是赌博输了钱,回来就拿周妄野出气,打一顿再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
周妄野也是个命硬的,这么多年硬是挺了过来。
但长期营养不良,比同龄男生瘦小很多,到学校也是经常被人欺负。
直到十三岁那年,周大贵在赌场出老千被人抓到,跟人拉扯时当场杀了人,被判刑十三年。
周妄野是他儿子,他现在出狱,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周妄野。
许见溪压下不安,声音不由绷紧:“舅,他们俩见面了?”
“唉,没碰到,小野前脚离开,那周大贵就回来了,看他样子,怕是要去找小野。”
许见溪心一紧:“周妄野去哪了?”
吴建国:“他也没说,只说是去找朋友,具体的我就没问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想说的他自然就说了。”
那小子太有主见,这几年在外头到底做些什么,每次问他,他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自己也不好多问,毕竟孩子都大了,两人也隔了十年的感情。
许见溪深吸一口气:“好,舅,要是你能联系上他,就说我找他。”
“好。”
挂了电话,许见溪身体往后一靠,陷进宽大座椅,失神。
周妄野离开周水县会去哪呢?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如同这十年,自己对周妄野的事一无所知一般。
空白了十年,可自己在有关周妄野的事情上,还是会下意识紧张关心。
这是刻在她脑子里的条件反射,跟呼吸空气一样是本能。
毕竟,他的命是自己救回来的。
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小小身子蜷在阴暗角落一动不动时,是自己把他背出去的。
是自己陪着孤僻阴沉的男孩一步步走出阴影,陪着他学会笑、学会哭,陪着他长成优秀帅气的少年,变成自己喜欢的男生……
可是,对自己那么好的他,怎么就把他弄丢了呢?
一股酸涩在心口不断翻涌着,想到过往种种,她眼眶一热,双手掩面,掌心被泪水浸湿,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
“……学姐?”
有些眩晕的大脑在听到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唤声时,许见溪吸了吸鼻子,侧身低头抹着眼角。
嗓音嘶哑问:“怎么了?”
秦小霜体贴地没走过去,手撑在门框上:“之前大伙儿不是说要给你庆祝吗,原本想今晚的,但我临时有事,就想改天,你看行吗?”
“好。”
许见溪知道这姑娘向来察言观色,有一颗玲珑心,扯出一抹笑:
“抱歉了,等过几天我再请大家。”
今晚她确实还有事,徐毅州从周市回来了,她得去露下脸才行。
“行,到时肯定让你请顿大的,呵呵,我去给大家说。”
秦小霜笑嘻嘻退出去,关紧门。
许见溪呼了口浊气,调整下情绪后,又拿起手机打周妄野电话,还是关机中。
最后只好给他微信和短信都留了言。
因为周妄野的事,她下午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下班要去医院,她才逼着自己打起精神。
徐毅州受的伤说不上太严重,只是上半身多处骨折到底麻烦,胳膊还吊着绷带,行动不方便,需要养大半年。
刚回来,徐母不放心在他在周市做的检查,硬是让他住进了跟梁宗仁同一家医院,又做全身检查。
例行去看了下梁宗仁情况后,她便坐电梯上到十二楼。
找到徐毅州病房,敲了两声门后,她便转动门锁进去。
哪知道刚推开,就听里面传来略熟悉的女声,她脚顿住,保持门半敞,往里看过去。
病房里除了半靠在床头的徐毅州,林敏那女人竟然也在。
或许是两人太专注彼此了,竟没发现门被人推开些许。
只见林敏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徐毅州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状似不满的撒娇道:
“毅州哥,许见溪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都受伤住院了,她也不来看你,上次还闹自杀上新闻打你的脸,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是要娶她?”
“京市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能跟你联姻,我也可以啊,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小气,不就是跟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吗,又不会娶回家,这圈子里哪个男人能做到始终如一的?还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像我姑父当年不就是趁我姑病了,早就跟吴莲之那贱女人搞到一起,我跟你说,我姑的死应该就是他们俩给害的……”
“林敏!”
许见溪要被这女人气笑了,她一直都知道这女人没脑,可不知道竟然这么没脑。
自己不介意她勾搭徐毅州,还巴不得两人快点搞到一起,让她取消婚约。
可她说梁穆森母亲是梁宗仁和吴莲之害死的,就是她讨打。
“许,许见溪,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敏被许见溪吓了一跳,下意识把徐毅州握得更紧。
徐毅州沉着脸把她手甩开,下床跟许见溪解释:
“溪溪,你别误会,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跑过来乱说的。”
都是林敏这个贱女人,要是再被溪溪误会,他绝对饶不了她。
许见溪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清冷面容布满寒霜,紧盯着林敏:
“林敏,是不是当年你被我揍得不够狠,所以这么多年总想着跟我过不去?”
林敏闻言,也想起了许见溪进梁家的第一天,就被她揍一顿还偏偏不能往外说的奇耻大辱。
她脸青一阵白一阵,握紧拳头。
“我问你,当年你是看见你姑被我妈和梁叔害死的?”
许见溪一步步朝她逼近,眉眼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