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穿杏黄色旗袍的美女不是那晚在云苑叫了十只鸭的吗?”
季南行微眯着眼认出了许见溪。
“许见溪叫鸭?”
陆亦扬抽烟的手顿住,满脸诧异。
不可能吧。
“你认识?”季南行惊讶看他。
“嗯,我老婆闺蜜。”
陆亦扬给他介绍,“金源集团梁穆森的继妹,搂着她的是她未婚夫,天盛徐家的儿子。”
闻言,季南行想到什么,盯着陆亦扬的脸色变得古怪。
这叫许见溪的女人跟林蔓是闺蜜,那天晚上顾西安很可能就没看错人了。
陆亦扬老婆也叫了鸭子。
陆亦扬皱眉:“你什么眼神?”
同情你很可能被绿了的眼神。
可这话季南行不敢说。
“他同情你被老婆绿了。”
身旁陡然响起的嗓音似真似假,让陆亦扬和季南行同时僵住,齐齐望向周妄野。
长腿大敞,双手环胸,姿态闲散,睨着他俩的那双眼却像蒙上一层阴霾,阴沉沉的,怪异得很。
“什么意思?”
陆亦扬面色难看到极点,看看周妄野,又看看季南行。
季南行朝周妄野挤眉弄眼,暗骂,你小子也太敢了。
“字面上的意思。”
周妄野舌尖划过后槽牙,似笑非笑。
胸腔那股气都快把他憋爆了,他现在被绿了,做兄弟的当然得陪着他难受。
当初结交时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操。”
陆亦扬黑着脸站起身,一把揪住季南行衣领,咬牙切齿:
“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季南行被迫站起身,看着一向好脾气的斯文男人暴走,苦笑。
心里又把缺德的周妄野骂了一顿。
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那晚顾西安说看到林蔓叫了鸭子的事开始说起。
说得仔仔细细,每一个细节都没漏掉,就连看到许见溪站在十个脱光上衣的男公关面前,伸手摸胸、摸腹的都说了。
他说得口若悬河,却全然没发现周妄野眼如利箭,都把他射穿了。
看着陆亦扬沉着脸不出声,季南行抹了把冷汗:
“你放心,我跟顾西安看得清清楚楚,那包厢里没你老婆,估计是她闺蜜一个人出来找乐子。”
陆亦扬狠狠瞪他一眼:“放心个屁。”
他老婆私底下什么性子,他很清楚。
就算许见溪真出来找乐子,林蔓那女人绝对是同伙。
他陡然转身。
看着他怒气冲冲往外走,季南行傻眼:“怎么走了?不吃饭了?”
陆亦扬头也不回。
周妄野轻嗤,狭长眼眸微眯:“换成是你,你吃得下?”
“也是。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吃不下。”
季南行点点头,转头就见周妄野站起身,危险的幽眸对准他。
他心咯噔一下,讪笑:“你不会也不吃了吧?”
他今晚肯定是上了厕所忘记洗手,不然运气怎么这么背。
“你回去收拾收拾,下周一去跟老莫换岗,他在非洲也呆了大半年了,要是下半年市场拓展还没成效,你就继续呆着。”
周妄野嘴角噙着笑,居高临下拍拍他肩膀。
自己还用得着吃吗?气都气饱了。
季南行吃痛龇牙,还没回应呢,周妄野高大身影已经往外走。
他气笑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到下周一不就是后天了,顿时又从沙发上跳起来,边往外走,边给顾西安那个傻缺打电话,叫他不用来了。
靠,好好的一次聚会就这么散了,他还沦落到去非洲建码头的下场。
*
与此同时,雅致包厢里已经开始用餐,许见溪垂眸慢条斯理吃着,再吃不下,样子还是得装。
席上一直是徐毅州父亲和梁穆森在聊,徐母偶尔插上一句,徐毅州则坐在她旁边,时不时体贴地给她夹菜。
吴莲之那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全程温婉得体地笑着。
最后,商定好彩礼嫁妆之类的,徐父思索后道:
“之前他们俩的八字已经找人合过了,婚期的话就挑个年后的好日子吧,正好信安新城的项目完工,前后办典礼和婚礼也喜庆。”
“嗯。”
梁穆森原也打算年后,还有半年的时间筹备婚礼,来得及。
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定好了。
除了许见溪一直淡着张脸,几人都露出满意的笑。
原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却见徐毅州忽地站起身,单膝跪地在她身旁,举起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柔声道:
“溪溪,抱歉,之前是我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今天我当着各位长辈的面跟你保证,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了,等结了婚,我们俩就好好过日子,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爸爸的,再戴上这枚戒指,好吗?”
他突然演的这场戏,许见溪有些接不住,这场饭局太压抑了,她想把戒指砸他脸上,叫他滚开。
但另外三双眼睛在紧紧盯着,都在等她的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还没说话呢,徐母声音就传来:
“咱们毅州对溪溪还真是一往情深,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溪溪啊,既然婚事都商议好了,你伯父也允诺给你股份,你就当给伯母一个面子,这次就原谅他,以后他要是再糊涂,伯母一定帮你狠狠教训他。”
许见溪眼睫微垂,整个包厢沉默下来。
就在徐家父母脸色微变时,梁穆森沉声开口:“溪溪。”
警告意味太浓。
许见溪刚抬眸,攥在腿上的左手就被徐毅州拉了过去,将那枚闪得刺眼的戒指缓缓套进她纤细中指。
就在徐毅州得寸进尺地想轻吻她手背时,许见溪眸一冷,用力缩回手。
徐毅州无所谓地笑了笑,定下婚期,接下来就是筹备婚礼,他会找机会生米煮成熟饭的,不怕她跑了。
一行人出了天香楼,徐家的车先离开,许见溪等梁穆森和吴莲之一上车,丢下一句\"我回公寓\"了,转头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吴莲之看着梁穆森阴沉的脸,往车门边靠了靠,一句话也不敢说。
许见溪回到丹枫苑时已经近十点了,她出了电梯,在大门前停下,将手上的戒指狠狠抽了出来,塞进手提包里。
吸了口气,按手指纹准备开门,哪知门竟然没反应。
她皱眉,又按了密码,依然没反应。
她有些懵了,怎么回事,门锁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