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七转八弯,从另一条巷子转进永久巷,停在院门口。
吴建国还算清醒,自己摇摇晃晃下了车。
周妄野付了车费,弯腰将后座的女人抱出来。
许见溪醉梦中惊了下,半眯着眼看清男人面容才放下心,伸手搂着他脖子,脸埋进他胸前,挡住刺眼灯光。
周妄野低眸看了眼,抿紧唇迈开长腿。
这女人知道是谁抱着她吗?
“小野啊,你溪溪姐房间在三楼……嗝……”
吴建国打了个酒嗝儿,一手撑着楼梯扶手,一手往楼梯旁指了指,
“麻烦你了,叔睡楼下了,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楼上还有客房……”
“好,叔你先去睡吧。”
看着吴建国进了房间,周妄野才抱着许见溪稳步上了三楼,青筋微鼓的臂膀抱着个九十多斤的女人毫不费力。
女人房间里,出门太急,素白大床上胡乱堆了好几件衣服,一眼扫去,随意丢在枕头上的黑色蕾丝内衣裤异常打眼。
周妄野面不改色地腾出一只手,拎起那两件小玩意儿放一旁。
弯腰将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女人缓缓放下,拉开勾住他脖子的手。
直到女人平躺在床上,他动作始终轻柔,似乎很怕把女人弄醒。
女人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吵不闹,只会安静地睡觉。
十七岁那年,外婆去世,陪着她偷喝了酒,他就见识过了。
隔了十年还是没变。
高大身影静静站在床边俯视。
女人双眼紧闭,白皙脸庞布满浅浅一层红晕,高挺圆润鼻子下,贝齿从微张的红唇间露出踪迹,胸前饱满一起一伏。
因抬手枕在脸侧,黑色针织衫下摆往上提了提,腰间那抹白更加吸人眼球,明亮灯光下,全身肌肤闪着莹润光泽,惹人手痒想上手。
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下……
他眸色暗了暗,弯腰将床尾的薄毯搭在她身上。
转身打开房间空调,又调暗灯光。
再回到床边时,喉结滚动,双手垂在身侧紧了松,松了紧,最后双手一撩黑t下摆,漂亮的小麦色精壮上身露在空气中。
绕到大床另一侧,撩开薄毯侧身躺下时,后背一片黑色似羽毛的图案一闪而过,隐隐还掺着些许红。
夜色静寂,但掩在薄毯下,软香在怀的男人却并不平静……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大床上时,许见溪皱眉睁开眼,脑海里空白一瞬才渐渐记忆回笼。
可她能记得的,好像也只是喝醉了酒,被周妄野扶上出租车,之后……
她拧眉回想,竟然没一点印象了。
习惯性地抬手揉太阳穴,却蓦地僵住身体,撩起身上的薄毯看去,心脏突突跳着。
她全身上下,竟然只穿了条黑色蕾丝裤,还分明不是她昨晚穿出去的那条。
腾地一下坐起身,紧紧攥着薄毯遮住胸口,在床上扒拉着什么。
胡乱扔在床上的衣服都在,除了那件成套的蕾丝内衣。
她有些慌了,茫然回想,昨晚是她自己回房间换了衣服再睡的?可内衣去哪了?
刚想去浴室看看,门口传来敲门声,吴建国在外头唤:
“小溪啊,醒了没?京市那边有朋友找你,就在楼下。”
一听京市来人,许见溪顿时警觉起来:
“醒了小舅,我很快出来。”
顾不得再去想昨晚的异常,她赶紧下床找了身合适的衣服换上,在浴室洗漱时,眸光逡巡一圈,都没有内衣的影子。
最后出门时,特地把房门锁上。
在一楼客厅见到徐毅州的那一刻,她其实并不惊讶。
毕竟他深爱自己,在媒体大肆报道她因他出轨而自杀,都不来看一眼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就连梁穆森那位名义上的大哥都第一时间来了,他更不可能不来。
虽说迟了两天,但也是露了脸不是。
只不过,这脸露得实在有些狼狈。
向来注重外表的男人,一件白衬衣皱巴巴套身上,眼下淡淡黑眼圈,紧盯着她的那双眼里更是布满红血丝,下巴胡渣冒出头,看模样像是一夜没睡。
就连跟他一起的徐六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还几个像是被蚊子叮了的大包,红印子都没消下去。
“小溪啊,这两个年轻人一大早就站在咱们家大门口,说是你在京市的朋友……”
吴建国见许见溪下楼,松了一口气。
跟这些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的年轻人打交道,他实在不行。
“小舅,你先去忙吧,我来招待他们就好。”
许见溪乖巧笑着,没给双方做介绍的打算。
徐毅州连自称她未婚夫都不敢,估计也是担心她不会见他。
正好她舅也没见过徐毅州长啥德性,就更必要说了,省事。
“好,我也得去果园看看了,昨晚喝太多酒,今早都起晚了。”
吴建国憨笑着又交代一句,
“那你们好好聊,中午带他们俩去尝尝我们这的特色菜。”
许见溪挽着吴建国胳膊往外走:“舅,你忙你的,他们很快就走了。”
一直静听两人说话的徐毅州一听,脸色骤沉。
徐六瞥见,身体不自觉往旁边沙发挪了挪。
许见溪将吴建国送到屋外,状似随意问道:
“舅,昨晚我怎么回房间的呀,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你还说,小丫头的,下次可别再喝那么多酒,还好小野没喝酒,不然我们俩昨晚都回不了家,我让小野送你上楼的,我这把老骨头可抱不动你了,他昨晚在客房睡的,今天一早才走。”
许见溪心头狂跳。
直到吴建国离开,她才勉强回神,消化他话里的信息量。
脑海里的思路还没成形,徐毅州低哑嗓音从身后传来:
“溪溪,我们聊聊好吗?”
许见溪暂时打断思绪,深吸一口气,转身:“好。”
回到客厅,徐六被徐毅州一个眼神赶了出去。
几天不见的女人,白皙脸庞有些浮肿,气色明显差了许多,长长卷发略显凌乱散在肩头,像是有些畏寒,V领的杏色宽松长裙,在脖子上还围了条咖啡色披肩。
左手腕上,几圈纱布极为扎眼。
脑中不由闪过网上看到的两张自杀照,他呼吸猛地一沉,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溪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自杀,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是绝对不会……”
他上前一把握住许见溪放在腿上的双手,单膝跪地在她面前。
后面的话他哑着嗓子说不出口,再多的懊恼也挽回不了对许见溪的伤害。
他是真的爱面前这女人。
可是,他终究也是个男人,是一个有着强烈欲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