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与祝淮阴等人连夜赶往东海学宫,来到一间密室之内。
环儿跑去请金不唤前来相见。
白飞飞正在屋内来回踱步,耳听院外有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环丫头,老头子我睡的正香,你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做甚?
你啊,做事也不分个时候。这深更半夜的,狗都打盹了呀。你这不是折腾我老人家嘛。”
环儿急道:“我家小姐请您前去有要事相商。您老倒是快着点走啊。”
“你家小咸鱼回来啦?她找老朽做甚?”
“您去了便知。”
金不唤随着环儿进了密室,见昏暗的屋内一坐一站着两位美貌女子,狐疑的问道:“你俩哪个是盐帮的小娃娃?”
祝淮阴尚未搭话,白飞飞上前一把拉住金不唤的胳膊,出言恭维:“您老就是丐帮帮主金老爷子吧?
听闻您老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乃是江湖上最为了不起的大侠。小女子今日见到您,才知名不虚传啊!”
金不唤与白飞飞素未谋面,见其脚步虚浮,手上无力,遂疑问道:“你这女娃娃是谁啊?夸的老乞丐我颇为不好意思。
你不是习武之人,从哪听说过老朽我的名号?想来言不由衷,不是个好孩子。”
祝淮阴眼见金不唤似是不悦,赶忙上前扒拉开白飞飞,比划了一个江湖手势,行礼说道:“盐帮帮主祝淮阴,见过金老爷子。”
祝淮阴行的是江湖礼,用的是一帮之主的身份。金不唤不敢托大,同样拱手抱拳行礼,朗声言道:“丐帮帮主金不唤,见过祝帮主。”
人的名,树的影。
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盐帮则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地头蛇。两帮皆是武林人士公认的江湖帮派,并非寻常草寇。
此时两帮之主初次相见,不以帮派规模论自身高低,彼此之间台面上该有的尊重还是不可或缺的。
这就好比两个国家的君王,一个是天下霸主,一个只是弹丸小国,虽实力天差地远,但放在某些特殊场合,同样都是以国为身份。
祝淮阴行了全礼,而后方执晚辈礼,从旁介绍:“老爷子,我先给你引荐。这位是环儿,原本是我的贴身丫鬟,后来被吴天吴大人抢走了。”
环儿急道:“人家愿意的。”
祝淮阴瞪了她一眼。
金不唤笑道:“环丫头我熟,我都在东海学宫住了几个月了,食宿都是这丫头安排人照料。老叫花子我颇为承情!倒是你,江湖传言你是盲人啊?”
祝淮阴也不过多解释,尚在为之前白飞飞所行所举有些生气,故以最后才介绍道:“这是吴天吴大人的小妾,白飞飞,二夫人。”
祝淮阴一个江湖侠女,还是第一次耍小心眼,在“二”字上咬了重音。
原以为金不唤最多也就是听闻以后客气上两句,谁曾想老爷子一听眼前这女子竟是白飞飞,急忙行礼请安。
“哎呦,原来是吴夫人,适才小老儿不知是夫人当面,没有及时见礼,言语多有冒犯。老头子我有眼无珠,夫人莫怪。”
祝淮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也想不通为啥金老爷子会对白飞飞如此青睐。
金不唤在东海住了几个月,心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时逢吴天大军出征在外,也顾不上接纳他。
但他既然代表丐帮来投诚吴天,岂能不打探清楚此地虚实,这几个月可不是白住的。
之前秦铮想邀请其一并随船出海换粮,金老爷子拎得清谁是主谁是仆,以没得城主亲自吩咐为由拒绝了。
他有心协助吴天匡扶华夏,驱除鞑虏,遂举全帮之力投靠东海,企图护华夏薪火传承,让天下百姓以后都能过上安稳生活。
可是他丐帮上百万要饭的如今自身日子并不好过,天下战乱,讨饭也不易啊。
白飞飞何许人也,金老爷子这几个月打听的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人可是东海财神爷,掌管财政命脉。
统管着各路大军的军饷粮草、所有官员的月银俸禄、地方政务的进出拨款等,皆在其手心里攥着呢!
他金不唤的丐帮投靠吴天以后,要不要帮派活动经费?办事之人要不要奖赏?驱除鞑虏以后,帮众能否多分得田地和钱财度日?
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去了。如果能吃的饱穿的暖,谁还愿意靠乞讨为生呢!
金大侠活了几十岁了,心心念念的便是在有生之年能带领兄弟们过上好日子,不然他也不来投靠东海了。
现下,眼前之人可是除了吴天以外的第二号实权人物。既然是财神爷当面,那还能跟银子过不去嘛?
江湖大侠也要衣食住行啊,他金不唤这么大人了,混迹市井数十载,岂会不懂人情世故?
老叫花子想明白以后,便知道机会来了,随即将姿态放的很低。要不是自身岁数实在太大,对方又太过年轻,他都准备跪下磕两个头。
白飞飞七窍玲珑心,当场明白了几分老爷子的意图,略微端起架子,言道:“是本夫人刚才没有言明,金老爷子不必多礼。”
金不唤匆忙疑问:“夫人深夜召见小老儿,不知所为何事啊?”
“金老,听闻你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人数众多,消息灵通。不知是否属实?”
“夫人谬赞了!要说消息灵通,小老儿敢说,东海绣衣卫不及我丐帮远矣。”金不唤言语之中颇为自豪。
白飞飞大喜过望:“好!本夫人现有一事,想请金老相助。事成之后,我替夫做主,开金库,取黄金百箱,犒赏丐帮帮众。”
金不唤到底是老江湖,虽听闻黄金百箱着实让他喜出望外,可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夫人有什么吩咐,可否明言?”
白飞飞仔细思量,并没有合盘托出,只是嘱咐道:“第一件事,先给我找几艘船的下落,具体数量不明,想来应该不会太多。
那些船不会是小船,必然是能在海上航行的大船。而且不会停靠在我东海地界,很大可能是在番邦蛮夷的岸口停靠。”
“这……除了我们东海,哪个势力还会有船队?”
“这就需要看您老打探情报的实力了。丐帮新加入我东海,这一次,还希望贵帮能够全力以赴。”
“小老儿听明白了。就这一件事吗?”
“这是第一步,我等您的消息而后再说。”
“明白,我有消息以后怎么通知夫人?”
“我在这等。”
金不唤神色一凝,猜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当即点了点头,冲着白飞飞抱拳施礼后转身便走,没再理会祝淮阴二女。这一举动,显然是站队了!
祝大小姐望着金不唤的背影,嘀咕道:“什么江湖大侠,我呸。”
环儿傻眼了,喃喃自语:“飞飞姐,他……他为什么对你这般客气?”
白飞飞笑道:“这天底下九成九的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