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海朗声而言:“不用商量,不管什么任务,只要是主公您吩咐下来之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末将皆愿往。”
顾涌泉赶忙阻拦:“都别抢,二位兄弟,这个任务让给我吧!祝厂督此前延误了军机,我是盐帮老人,自当替主挽回颜面。这活儿谁都别和我抢,我要用这一战洗刷耻辱。”
李连说道:“顾将军,咱们都混编为一军了,就别分什么漕帮盐帮了吧?没听主公说嘛,这任务凶险异常,我痴长你们十多岁,这事还是我去吧。”
三人争执不下,吴天叹道:“想不到你们如此忠勇。这样吧,咱们就用最传统的办法决定谁人领军前去,如何?”
“主公,什么办法?”
“猜先。”
吴天走到案几旁随手撕了一张纸,而后背对众人,揉成纸团握在手中。
再次回到众人跟前,伸出双手的时候,开口说道:“你们猜我左手还是右手里有纸团?猜中纸团者统领先锋军。”
李连猜左手,刘长海和顾涌泉猜右手。
吴天张开双手,露出右手的小纸团。李连颇为失落的叹了一口气,首轮淘汰出局。
吴天将双手背到身后,再而拿出来的时候,刘长海猜左手,顾涌泉还是猜右手。
最终公布答案,纸团赫然是在右手之中。
顾涌泉望着大为失望的二人,哈哈大笑:“二位兄弟,这冲锋陷阵之功,顾某当仁不让啦!”
吴天言道:“既然顾将军领了军令,那我便将具体事宜与你们三人详细说说。
此番顾将军为先锋大将,随我打头阵。李连和刘长海二位将军各领左右翼军。
届时我会命楚玄策楚将军统领一万弓兵为中军,用箭矢掩护先锋军穿插敌军阵营,切断敌军退路。而左右二军的任务就是护卫中军,听我号令行事。”
顾涌泉有点纳闷:“主公,听您的意思,敌军如果出城应战时,先锋军不以杀敌为主,而是要想办法穿过敌军防线,绕到敌后,阻挡敌军回城?”
吴天点了点头:“对,没错。这个任务如果是普通兵卒压根无法完成,纯属异想天开。好在你们亲卫军都是江湖中人,均是习武之身,手段高明,不然还真做不到杀穿敌军。
一旦两军交战,你先锋军的首要任务就是在中军箭雨的掩护下,穿插过敌营,来到敌军后方,那时候属于你们的战争才算真正开始。
届时你们会腹背受敌,延陵城不会开门放你们进去,甚至会再有守军出城与你们对战。
敌方大军也会玩命的向你们反扑。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你们高明的身手,给我堵死敌军回城的路,拖延时间。
这里面有几个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
一是没有其他捷径,想要阻挡敌军的退路,必须穿插过敌方大军。我会假意发起进攻,率领其余兵马牵制敌军,制造混乱,给你们先锋军创造机会。
但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冲过防线。你们不以杀敌为主,只管破阵,阻其回城。
二是等你们到了敌后方以后,我无法给你们提供任何支援,你们相当于陷入了死地。唯有等我溃敌,方有一线生机。
顾将军,如果你此时反悔尚且来得及。明日大军一旦摆开阵势,可就容不得你后悔了。”
李连插嘴说道:“顾将军,你这个机会还是让给我吧。你还年轻,死了太过可惜,我老李不怕死。”
顾涌泉大为不悦:“你不怕死,难道顾某是贪生怕死之辈吗?我们江湖中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个任务我接了。”
吴天大为赞赏:“好,顾将军你是条汉子,那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城下叫阵,只要敌军出城应战,你们听我号令行事。此番能不能一统江北沿海,就看众位兄弟全力以赴了。”
刘长海拍着胸脯保证:“主公,兄弟们之前夜里不慎放跑了卞威扬,早就懊恼的肠子都青了。
您是不知道,我等皆是习武之人,却没打过普通兵卒,军中兄弟各个憋着一口闷气。咱们江湖中人,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脸啊。
祝厂督为此事替兄弟们受了过,我们心中过意不去啊!羞的脸都快埋进裤裆了。哪有下属无能,让主上受罪之理。
此番有弓箭手掩护,您瞧好吧,只要敌军敢出城应战,我们管叫他们有来无回。不杀他个人仰马翻,真当我们是泥捏的。”
顾涌泉频频点头:“就是,再让那卞威扬跑了,您也打我十八军棍。”
李连一拉顾涌泉衣袖,小声道:“别胡说,主公和你家帮主什么交情你没听说吗?哪里还轮得到主公动手打你,你也配!”
吴天听着话里味道有几分不对,正待出言询问,楚玄策走了进来,汇报起了车马准备事宜。
这一打岔,吴天一时又顾不上问别的事情了,便和众人商议了一下具体安排,而后命众将回去歇息。
次日天明,大军来到延陵城下,各路将领各自领兵摆开阵仗。
吴天驱马上前,望着城头上的守军,高声喝骂:“卞威扬老匹夫,滚出来,你爷爷吴天来了。
此时打开城门投降,老子给你一个痛快。等我大军进城之时,老子将你碎尸万段。”
城头上有一面容清瘦的老者探出头,同样高声骂道:“你就是吴天?好好好,来的好!
老夫洗干净脖子等你进城,你最好求菩萨保佑,别落在老夫手上,老夫我近来做梦都想将你千刀万剐。”
吴天出言讥笑:“就凭你?老杂种,生的儿子都是没用的卵蛋,欺软怕硬之徒。胯下白长那一嘟噜,还不如送给宫里的太监补补身子。”
“哼,莫要逞牙尖嘴舌之利。你不过是天京城中一小吏,你这种人,搁在以前,连跪下舔老夫谷道口的资格都没有。
还敢自称什么太子太保,纯属放屁。你不过是在先帝以身殉国以后,趁机私盗玉玺,伪造血书,跑来金陵坑蒙拐骗罢了。
世人愚昧,将你个下三滥的鸡鸣狗盗之徒错当了英雄!你骗得过别人,可莫想骗得过老夫。”
吴天闻听卞威扬颠倒是非黑白,先抢了大义,污蔑自己。心知这个官场老油条是怕师出无名,这才抢先一步血口喷人。
遂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难不成太后还会认错?她老人家岂能认不出血衣诏乃先帝所书?你当天下人和你一样有眼无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