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出现,他抿着嘴没说话,就这么双眼红红的注视着张飞。
张飞眼睛一热,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敢再嘴硬了。
“大哥。”关羽想上前劝阻。
刘备无动于衷,
关羽一咬牙,瞪着张飞骂道: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曹公救我们大哥一命的恩情还没报,如今却被你给害进了死牢,这该如何是好?”
“我……我……”
张飞支支吾吾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他忽然发狠,望向了床边的一把剑。
一把锋利的宝剑。
他夺过宝剑就欲要往脖子上抹。
“三弟!”
关羽被吓了一跳。
刘备眼疾手快,上前抓住张飞的手,用力将宝剑夺了过来,丢在地上。
见张飞还不冷静,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张飞愣住了。
“为兄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刘备声音沙哑的质问。
“大哥,是我打的人,我连累了曹公,应该被关进死牢的是我。”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刘备愤怒的低吼,难得能见到他如此生气。
可他一看到张飞那泪如泉涌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泪水也滚落而出,伸手替张飞擦着眼泪,
“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在此处求死,岂不是逃避自己的责任?”
“我兄弟三人,桃园起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孟德因你遭受无妄之灾,此我三人之过。”
“为兄专程回来,是为了向陛下请罪,人是你打伤的,不因牵累孟德,我兄弟三人,去死牢看望孟德之后,当去求见陛下,凭陛下发落。”
张飞哭着跪伏下来,“大哥,我知道错了。”
关羽叹息一声,也红了眼眶瞥开目光。
刘备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悲痛抱住他,“为兄不怪你,是兄管教不严。”
……
三兄弟在这煽情,曹操却在司隶校尉部过的逍遥自在,一边烤着火盆,一边拿着兖州的地图研究着。
曹仁蹲在旁边给他捶腿,汇报着最近外面发生的事。
目前来说,局势尚且还可控,毕竟袁隗还吊着一口气呢,天子也是不留余力的在救治。
但要处死曹操的呼声那是一浪高过一浪,曹操听后不由得嗤笑,哼道:
“天子喜欢我,我怕他们作甚?”
“大兄说的是,我迟早拎着刀去找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多嘴。”
曹仁嘿嘿的附和,还为曹操递上了一盘最近其他州郡上供来的大枣。
这是天子从少府赏到这来的。
曹操撵起一枚丢进嘴里,嘴里甜,心里更甜。
他不忘瞥曹仁一眼,不满的嘟囔道:
“不要给天子惹事,他们要骂我,就让他们骂去。”
曹仁赶紧答应。
这时候,来人汇报。
“曹公,河南尹刘备、虎贲中郎将关羽,还有羽林郎张飞都来了。”
曹操瞬间坐直身子,完全忽略了另外两个人名。
“云长来了?我去看看。”
他匆忙的站起来,穿上鞋走到窗边一看,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除了关羽外,另外两个坑货也在。
他们兄弟三人被阻拦在外,张飞哭的像是个泪人,刘备也是一边在偷偷抹着眼泪,一边跟守卫在做着交涉。
曹操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他虽然想见关羽,可对刘备张飞的恶寒,远胜爱才之心。
曹操破口大骂:“不见不见,让他们滚,滚的越远越好。”
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
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积了不少阴德。
能在这两个坑货手下捡回一条命,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消息传出去后,兄弟三人天都塌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进宫去了。
可是连宫门也没能进去,又被鲍信阻拦在外。
当然,消息还是传到了刘辩的耳中。
他还在琢磨怎么放火烧袁隗呢,突然就灵机一动。
好像有人选了。
刘辩最终也没见刘关张,让他们自己去冷静冷静。
他的大计可不能暴露了。
对于郭嘉和戏志才,他暂时任命为了侍中,先留在自己身边,干点杂活镀层金再说。
等到再找到程昱,贾诩为他掌司隶校尉,郭嘉为他掌廷尉,程昱去组建锦衣卫,他再把刺史的行政权和军权收回来,大汉就彻底稳固了。
……
光熹元年十二月底,那些臣子依旧整天上书,刘辩封了一些袁家人,声音依旧压不下去。
各地的弹劾奏疏,也送到了尚书台。
更让刘辩在意的是,大雪终究是来了。
不再是几天前的小打小闹,这次整个世界都被白皑皑的银装覆盖。
北风呼啸,冰天雪地。
刘辩接到几封尚书台着重送来的奏报。
首先是荆州刺史王叡、兖州刺史刘岱、幽州牧刘虞的上书,他们会派遣亲族来参加新年的宫宴,这是每年的惯例。
益州暂时没动静,估计是离的远。
兖州离的近,按理说刘岱应该亲自回来,但他的情况大有不同。
兖州要顶不住了。
年前就接连送了好几封奏疏,说明黄巾军对兖州的威胁,可刘辩始终腾不出手。
荀彧给他的统一北方的战略,也提到了兖州黄巾军。
本来预计,兖州再坚持一两年没问题,但现在出了巨大的变故,白波军不在司隶作乱,被吕布赶到兖州去了。
如此一来,兖州的压力骤增,一连丢失好几座城池。
好在那边雪来的要更早,双方暂时僵持住了。
其次,还有一封奏折,让刘辩眉头忽然皱成川字。
扬州刺史陈温上书,表袁术为扬州牧。
袁术!?
陈温表袁术?!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因为消息闭塞,实际直到今天刘辩才知道,袁术跑到哪去了。
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他的判断,变故恐怕不小。
那里的势力,比北方更加错综复杂,但他现在根本顾不上。
有荆州阻挡,他倒是暂时不用太过担心。
刘辩暂时把这封奏疏押了下来。
年关将至,刘辩望着外面世界的雪白,下雪了,该对商人动一刀了。
看谁敢哄抬木炭价格,枪打出头鸟,大臣他还不能乱杀,杀几个商人总没人说什么吧?
钟繇前来汇报:“廷尉徐璆到了。”
“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