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会意,故意高声道:“阿姐,这北地竟然还有如此婉约小意的园子,不如我们慢些走,稍作欣赏?”
岑四摸不着头脑,刚才那么气人的场面,两位主子怎么这会儿还有心思欣赏园子?
不一会儿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响起。
“岑少爷,岑少爷,慢走,且慢走!”气喘呼呼的叫唤声,和着嘴角的轻笑,让梓婋顿脚回身。
但是一面对来人时,面上却是毫无表情,一副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地。
“呃!”这个表情倒让来人一阵尴尬,“岑,岑岑少爷。”
“做什么做什么?”岑四不耐烦地挡到梓婋身前,“有话快说,我们少爷忙着呢!”
来人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那个,岑少爷,上头各位老爷有请,你大人大量,是不是......”
“请什么请?”岑四没好气地道,“怎么,那几位大爷还想为难我们么?”
来人一听,脸色就更加不自在了,本是领了死命一定要将这岑少爷拦下来的,可现在看眼前这位仆人倒比岑少爷更难对付,而且这岑少爷在一边,好像挺有兴趣的看这出。细密的汗沁出皮肤,虽是天气不热,可现在身子却像烧起来那样难受。
“四哥,算了!”梓婋转到岑四的身前,看着仆人,话却对岑四说,“岑家的家教不容许我们这般无礼。可是岑家的尊贵也不容许我回头。这位小哥,麻烦你回去说一声,就说岑洛云岁年纪小,可也不是白让人说笑了去的,这顿酒席还是到此为止吧!”
“岑少爷好大的脾性!”一听那个不屑的声音,梓婋就知道是谁。
宝蓝色的长衫,天气不热还装模作样地持一把玉骨扇,身上的香气熏得人头晕,更让梓婋嗤之以鼻的是,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搽了粉,那薄薄的一层刚才在屋内倒没看得清,现在在灯笼的黄红灯光下,倒是十分显眼。
“是钱少爷啊!不在屋内喝酒,到这儿来,有何赐教啊?”梓婋客气道。
“赐教不敢!”钱一凡抓着扇子的手一扬,玉骨扇打开,摇了几下,“岑少爷当真不进去吗?”
梓婋轻笑道:“你们怀疑我的身份也就算了,还出言侮辱我的阿姐,现在又请我进去,还当真把我看做是小户人家的吗?哼!天晚了,在下的米店子虽小,可是麻烦事还挺多的,就不讨扰了!告辞!”
“岑少爷要离开,钱某也不能强留。不过......“钱朝宗十分满意地看着背对着他、脚僵在原地的梓婳,缓缓地道:“这应天府的米价......”
“如何?”梓婋刚才看到一个下人急匆匆地避人耳目地走过,心中对对方追出来留人是有准备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巴巴的追出来主要不是为了留人啊!
“呵呵!如今应天的米商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钱一凡意味深长地道。
梓婋盯着钱朝宗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原来如此!”
钱一凡道:“岑少爷何出此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