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艾农露出苦笑:“北方多入仕,南方多商贾,我们这些南方世家说好听点是世家,说不好听的,就是北方世家的钱袋子。”
“实际上,北方世家一直与南方世家有区别,我们南方称呼自己为世家子弟,而北方,则是称呼自己为士族子弟。”
秦风没再追问。
大致情况他已经了解。
应该是他最近的所作所为,让世家有了紧迫感,想要给他找点事情做。
可在见识了金吾卫后,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小事,根本无法对他造成障碍,大事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于是就有人想出了这么一个计划,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北方士族会在南方乱起来后,主动请缨平乱。
这样的话,哪怕秋后算账,也算不到这些北方士族的身上。
如此下去,朝廷就会成为北方士族的一言堂。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南方多商贾,北方士族挥兵南下会秋毫不犯么?怕不是要把那些南方世家薅秃。
而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会算在他秦风的头上。
想明白这些后,秦风也是不得不佩服出此计之人。
看似是一场闹剧,一时的冲动,可实际上却是一箭三雕的计策。
获取他的信任,掌控大夏朝堂;借着他的名义,南下平叛,鼓了自己的钱袋子;让泾河以南都对他这个皇帝产生怨念,让大夏内战不断,最终导致他无法腾出人手做其他事情。
抬头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艾农。
这货估计就是个由头,哪怕没有昨日之事,也会有其他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世家之争,秦风并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
可现在不同,不仅把他这个皇帝当枪使,还要让他这个皇帝背锅,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让北方士族成功,南方面临的会是生灵涂炭。
能想出此计之人,绝非善男信女,怕是会把事情做绝。
秦风看了一眼系统。
【杀戮值:2378。】
散出去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但一天时间也仅仅只弄到了两千多杀戮值。
看似不多,可实际上却是两千多条人命,已然不算少了。
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若是此人计划成功,那他就必须要依仗北方士族的力量,因为他手下并没有军队。
泾河以南大小城池三百余座,这还不算那些村落,就算是自己手下尽数派出去,每座城池也不过区区一二十人,并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想要在正面对决中平息南方乱象,怕是要有十万人才行。
按照一天两千多的收入,要两个月,哪怕他不停的抽奖,也需要最起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凑出十万人来。
可北方士族会给他这么长时间么?
显然是不会的。
所以只有在对方出招之前先动手,才会有一些胜算。
秦风一边思考一边拿绿豆糕,但他并未发现,自己一共拿起了两块,其中一块从秦风手中脱离掉在盘中摔碎。
看着碎掉的那块绿豆糕,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所听一切,都是艾农的一面之词。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这件事并非北方士族的算计,而是南方世家呢?
身边可就有一个苦肉计的鼻祖,为何南方世家不能用苦肉计?
南方世家式微,本就不如北方士族,若是利用他对北方士族下手,从而夺取朝堂掌控权,甚至是兵权,甚至是独立建国……
秦风突然感觉很是头疼。
“公覆,你怎么看?”
大口大口吃着点心的黄盖无所谓的摇摇头。
“主公,您无须担心,计谋只是为了弥补武力上的不足,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计谋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这是军师告诉我的。”
军师?周瑜,周公瑾么?
“那我现在该如何做?”
黄盖放下手中点心,拍了拍手,然后用手指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又把圈分成两半。
“主公,这是大夏,这是泾河,而这里,则是京城。”
黄盖伸出手指点了点右上角。
“若是北方士族想要南方叛乱,那么祸乱根源必定是在南方,如此清晰的分界线,北方士族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极难。”
黄盖看向艾农问道:“泾河宽几何?深几许?”
艾农下意识回道:“泾河宽三百三十丈,深不见底。”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服从了这名老者的命令,这不禁让他心中一紧,陛下身边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这人?
因为他昨天被打的连路都走不稳,不清楚在平叛时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黄盖是谁。
“主公,这泾河宽三百三十丈,深不见底,若是大军南下如何渡河?”
秦风脸色有些古怪,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你不会说,北方士族会把渡河船只用铁链连在一起吧?”
“主公英明!”黄盖一个马屁拍过去,拍的秦风耳根发烫。
“南人善水战,北人善陆战,自古便有此一说,北人渡河会因为风浪导致晕眩,可若是把船只连在一起,做成桥梁,必然会稳固不少,若是此时南方士族进入水中,把火油淋在船身之上点燃,北人必然无法渡河。”
秦风嘴角抽搐,好嘛,这是把火烧赤壁原封不动搬过来了。
那水淹七军,草船借箭,孔明借东风不研究研究?
“这,这位,嗯……将军。”艾农打断黄盖的话。
“您的想法确实很好,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南人并不善水战,您说的善水战之人应该还要往南,在我们大夏南边有一国名爪哇,三面临水,善水战。”
黄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迷茫的看向秦风。
秦风以手扶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夏四面不临海,也没有那么多的水道,不论南北。
能说出南人善水战这种话,怕不是根本就没思考,直接把铁索连船,火烧赤壁的观点拿了出来,只不过根据情况略加改动而已。
黄盖默默起身:“主公,我吃饱了,若是没有我的事,我想去逛逛。”
秦风挥了挥手,招来赵柯。
“赵柯,你给公覆一些钱财。”
“公覆,你好好在京城转一转,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不用自责,你所说的计策并非完全无用。”
“谢主公。”
看着黄盖离去的背影,明显有些萧瑟,但对此秦风也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