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得便宜还卖乖挑衅，气得秦瑶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秦哲一秒见鬼，下巴差点掉地上，惊恐地撒丫子就跑。
“卧槽！妹，你腿没瘸？”
“秦哲，你死定了！”
秦摇甩掉脚上的另一只高跟鞋，随手抽了工位上的硬壳文件夹就追着砸了出去。
天秦整一层办公区都能听见秦哲的丧尸嚎叫。
其他员工缩了缩脖子，暗叹：老板娘脾气和颜值皆是顶配。
对自己亲哥都大义灭亲手不留情，以后工作万万不能随便摸鱼。
秦瑶做事秉持赏罚分明，第一轮对公司大清洗后，也重新调整了员工晋升渠道和薪资结构。
管理和工作上，她要求严苛，但同样的，绩效奖金也翻了一倍的额度。
所以，即使天秦人尽皆知亏空了四十亿，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照样没人主动离职。
秦瑶重新执掌公司，所有人反而干劲更足了。
老板娘虽然有点不讲情面，但人漂亮大方还上道。
知道钱才是催动员工积极性的兴奋剂。
真当牛马卖命，那也要卖个好价钱。
花红亮在电梯门口碰见找了半天的秦大少爷。
他大惊失色：“我的少爷，你吃的什么？这都是热量炸弹啊！”
秦哲把人一起拉进电梯，快速关门。
飞过来的文件夹晚一秒砸在电梯的金属门上。
发出“咣！”的巨响。
花红亮被震得一抖，秦哲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那种灵魂都发出饥饿啸叫的感觉，终于被安抚平息。
人类是杂食动物，食物过于单一，活着比死还痛苦。
花红亮气得去抢他怀里剩余的零食，“你还吃！吃得多，你练得就越多。”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是秦瑶，他不得不接。
花红亮调整好语气，恭敬温柔又带三分浓度刚好的笑意，“秦总，有什么吩咐？”
电话里秦瑶不知道交代了什么，花红亮频频点头应承。
“哎，好，我明白，我一定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他恨铁不成钢地瞥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前老板。
眼神跟看自己数学考十分的好大儿一样。
家里家外都让他头疼，一时间百感涌上心头，鼻子一酸，三十岁的男人哭出声来。
秦哲咬着一半的牛肉干，面露吃惊：“我妹跟你说什么了？能把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吓哭？”
花红亮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老婆猛如虎，儿子蠢如猪，上司还烂如泥，我真是命苦！”
秦哲：.......
“我就是吃点零食，至于你这么献祭老婆孩子拐着弯连带骂我吗？”
“秦总说，月底要考核你的训练成果，没达标，我就收拾东西滚蛋。
你知道的，我老婆工资低，孩子智商低，父母没社保，全家都靠我一个人的工资养活。”
花红亮跟着秦哲有两三年了，秦哲是知道点他家里的情况，一直留他在身边，也是考虑他不容易，变相资助了。
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肉，他把手里的零食全塞给花红亮。
“吃了就吃了，大不了我今天多练几组就是了，你放心，月底我肯定达标，不会让你滚蛋的。“
花红亮抿唇笑了起来，语带感激地说：“少爷，其实你就是懒散了点，你比我以前遇到的任何老板都要善良。”
秦哲眼神从零食上拔出来，一脸傲娇的样子，“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是我们家最善的。”
秦父的发家史，同等级的圈子里都有所耳闻，更何况公司员工，基本都扒得七七八八。
工作不爽时，就拿出来当谈资蛐蛐，去去心里的怨气。
底层的通病心理：一边仇富，一边想复制富人的发家轨迹。
到底是多活两年的花红亮手段更高一筹。
一招老男人泪洒三尺，直接把秦哲的圣父心给激了出来。
味蕾食欲得以稍稍满足，重新回公司健身室的他，开始嚯嚯猛练。
他练得越带劲儿，花红亮笑的越开心。
秦瑶答应他，只要年底能达标，年终奖少不了。
被秦哲这么一顿祸害，秦瑶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假装生气。
实则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躲避烦人的工作
那些投资项目审核文件，一期二期放资多少，秦瑶看见就脑细胞麻痹。
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数字也能折磨人。
突然涌上一股尿意，秦瑶推着轮椅往休息室的卫生间去。
好不容易对好挪动的角度，手心又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秦瑶皱着眉，探身扶着马桶边缘把屁股挪过去。
反正从头到尾的过程让她很崩溃。
从卫生间出来，秦瑶脸上的神情有点绷不住。
小巩察言观色，发现秦瑶脸色不好，贴心的给她端来咖啡，秦瑶第一意识竟然是不敢随意喝。
她变成了一个很麻烦的人。
麻烦到连她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
生活中最基本的小事，她都要花费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来完成。
让她产生一种很强烈的被抛弃感，好像世界都不再容纳她。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那荣靳宗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排山倒海的窒息感扑向秦瑶。
她拿起手机拍了自己坐轮椅的照片发给林穗。
秦瑶：「图片，今天才知道，原来没了腿，会这么让人生不如死。」
今天霍沛沛来公司报到，林穗刚把人给收拾好，安排在和高鸣一间的助理办公室。
稍稍闲一点，就收到了秦瑶的思过信息。
林穗：「咋啦？昨晚骑马把腿摔折了？」
秦瑶：「老娘天生下盘稳，骑什么都摔不着，我就是想感受下，失去双腿是什么感觉。」
林穗：「所以你就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秦瑶：「我只经历了一天，而荣靳宗整整五年，我觉得我的弥补根本不能等价代换他所承担的痛苦。」
林穗突然沉默，想起霍沛沛跟她说过霍霆燎失去孩子后的样子。
想起梦里原主说过，自己宁愿不要子宫也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林穗：「抱抱，我们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过去，我们只能在以后好好爱他们。」
手机的上端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林穗盯着聊天界面耐心等待。
秦瑶：「你说我们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吗？如果现实世界我们只是陷入沉睡，那我们会不会还会离开？我们离开了那他们怎么办？」
三连问让林穗沉默的更久。
她试着想了下霍霆燎再次面对那个对他情感霸凌的林穗。
心脏突然猛的痛到她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