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玩闹了一天,两人回到了殿内。
桑寻真刚瘫在床上,就见时问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鸡毛掸子,顿时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师尊。”桑寻真吞了一口口水,“怎么把这个带过来了?”
“刚刚在集市上买的。”
“哦……”
“寻真,之前怕扰了你的兴致,所以回来了才问你……”时问遥笑意不达眼底,“你是什么时候把传影石放到天道身上的呢?”
“我……”
——
桑寻真被打到三天都没能起身。
他趴在床上,生无可恋。
时问遥真是个畜生。
一边跟他浓情蜜意,一边盘算着怎么收拾他。
挨打的时候,他倒是试图把责任推到天道头上,结果自然是罪加一等。
桑寻真:“……”
得,怪他太嚣张。
这畜生现在正在他门外敲门。
桑寻真挣扎着给他开了门。
时问遥连忙将餐盘放到桌上,而后去扶他:“施一道术法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亲自来?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行行行,现在都还要骂我。”
桑寻真这么开口,时问遥也只能柔声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先去躺着,我给你熬了掺了青木果汁的白粥,你喝一点。”
桑寻真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时问遥吃痛,但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未出声。
桑寻真咬够了,才懒洋洋把被子团成一团,靠在上面:“呈上来。”
粥当然是好喝的,人也是真的碍眼。
所以桑寻真喝完粥之后,就把他给赶走了。
然后,又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动一下还浑身疼。
也就是在这么凄惨的时候,霜寒回来了。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桑寻真的房间,一见到他便惊讶的睁大了眼:“挨打了还是时问遥兽性大发了?”
桑寻真麻木道:“你看房门外面,他是站着的坐着的还是跪着的?”
“坐着的,那就是挨打了——”霜寒分析道,“而且你错还不小。”
桑寻真勉强给他挤出一个笑容。
霜寒指了指门外:“我把他叫进来,然后我跟宗主和少宗主汇报一下老宗主的情况?”
“前辈,”桑寻真凄然道,“你不应该先关心一下我的情况吗?”
霜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还能在外面,就说明情况不严重——我把他喊进来了啊。”
于是霜寒招呼了一嗓子,时问遥便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袋子里面赫然是一串由多个口味串成的糖葫芦。
“我去寻之前那位道友做的,是你喜欢的口味。”时问遥把糖葫芦塞到桑寻真手里,“寻真,我知道你心中自有谋算,但是太凶险了,下次,你务必要告诉我。”
桑寻真并没有接过糖葫芦,而是道:“如果叫你的话,你肯定要拦住我。”
“我是不同意你去涉险,”时问遥说,“但如果你一定要做的话,必须得叫上我。”
桑寻真怔了一瞬,虽然并没有正面答应,却是就着他的手,叼走了一粒糖葫芦。
时问遥见桑寻真妥协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被子团了团,方便桑寻真靠着,又坐在床边,喂他吃了一串糖葫芦。
桑寻真吃完后,又坐得近了些,而让桑寻真靠在他的身上。
骨头架子那么硬,远没有靠在被子上舒服,而且这么一番折腾,还不如给他一粒小还丹实在。
桑寻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但最终还是歪歪扭扭的倒在了时问遥身上。
时问遥用手挡了一下他的身子,将他虚虚的护在怀里,才对霜寒道:“前辈,可是有结果了吗?”
霜寒一直用一种“没眼看”的表情看着二人的动作,眼见他们终于折腾完毕,才慵懒道:“我是不反对你们俩谈恋爱,但是要在小孩面前注意影响。”
两人还没搞懂他口中的“小孩”是谁,就见霜寒向着门外招了招手,然后门后就探出了一个怯生生的脑袋。
那小孩约莫只有十一二岁,十分的腼腆,霜寒招呼了他好几声才扭扭捏捏的走到了房间中央,饶是如此,依然是低着头,手指不住的揉搓着衣角。
面对这么小的小孩,桑寻真当然不可能再板着脸,于是便放缓了声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跟这位霜寒叔叔熟吗?”
谁知那小孩竟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迈着小短腿就往门外跑:“我不认识你们,我要找阿爹阿娘,还有师尊!”
霜寒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就把他拎回了原地。小孩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大声哭了,只能站在原地小声的抽噎,看起来委屈极了。
“这是谁的弟子?他师尊呢,给人家送回去!人牙子啊你!”桑寻真指责霜寒。
“他师尊?”霜寒玩味道,“你让我把他交到万劫手里呀。”
桑寻真与时问遥俱是一惊。
听到“万劫”二字,小孩的眼睛瞬间亮了,也更有底气起来:“我告诉你们,我师尊是天道宗的万劫真君!你们这么对我,天道宗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怎么对你啊?小白眼狼。”霜寒点了点小孩的肩膀,“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又不曾打你骂你。而且,你说天道宗——我不就是从天道宗里面把你弄出来的吗?”
小孩听到这话,又不敢哭了,小声抽了几下鼻子之后,竟然就这么昏了过去。
霜寒点评道:“欺负这种小白痴,万劫也太不是东西了。”
桑寻真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前辈,你会不是要告诉我……”
霜寒拔高了声音:“你们两个不孝弟子,就这么放任自己的师尊和师祖在地上躺着吗?!”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