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讨厌了。”桑寻真无力道,“前辈,给我个准话吧,我还在天阶上吗?”
器灵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下界有九千界,天阶有九千阶?”
桑寻真一怔。
器灵笑了:“你要是去过别的下界,就会知道,每个下界,都有一个天阶。
“九州就是天阶本身,你不成神,自然只能永在天阶之上。也就是说,我既是天阶的器灵,也是九州的天道。”
“……”
桑寻真撑起身子:“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
天道语气悠闲,开始解答桑寻真的疑惑:“九州有两个天阶,一个完整的天阶对应修为有成的修士,一个天阶的投影对应三百岁以下的修士。谁能登上天阶,谁就能成神。”
祂拍了拍桑寻真的肩膀:“我对你寄予厚望,你拿个神子来忽悠我,是吧?”
桑寻真讨好的笑:“这不是不知情吗?要不前辈再让我登一次?”
“呵。”天道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碧湖秘境本就是为了筛选出三百岁以下最杰出的天骄,若有我能看上眼的,就让镇守者祭出天阶。
“我也真是病急乱投医,眼看着大劫将至,必须得出个神皇,就抛开了以往的规矩,让那条小龙多找些三百岁以下的天骄来登天阶。结果他还是那般畏首畏尾,有点背景的都不敢动。真是枉费了我给他编的神子身份。”
“……编的?”
“对啊,”天道理直气壮,“他也登了天阶,我就告诉他,他是神子啊,若出了个能登顶天阶的,就也把他接回神界。结果他怕你们这些个有背景的要是登不上天阶,他就回不了神界,还要要被你们的长辈清算,所以明知你们几个天赋最高,还拦着你们不让登天阶。就这种蠢货,难怪这么些年了,还是个蛟龙。”
天道越说,语气就越飘忽不定:“我明明记得琼华是个聪明人,才愿意跟她的后辈合作,怎么这一个二个,都这么蠢的超乎我的想象呢?”
桑寻真迟疑道:“既然连神子身份都能编,那我所看到的幼年时问遥……”
天道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对你说了这么多,你所关心的就只有这个吗?”
“嗯?那还有什么?”
“大劫。”
“劫不劫的也与我无关吧,我一个筑基初期。”
“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回来,你说与你无关?”
“你好不容易把我弄回来……”桑寻真麻木地复述,“你别告诉我……”
“我要一个神皇。”天道说,“不管是三百年后飞升为神皇,还是现在成神,三百年后为神皇,总之,我要一个神皇。
“九州最有希望的就是你,但尽管这样,三百年后,你也才渡劫七层。我也没办法,只能动用点小手段,让你努力一些,三百年后成为神皇咯。”
祂满脸惆怅:“上次的碧湖秘境你根本没来,总共有五个人到达了最后一关,我瞅着秦轩挺有希望的,但她最终也没登上。这次广撒网,你倒是来了,但是登天阶的都没几个,你也没登上。
“三百岁以下,只有一次通过天阶成神的机会,你已经没有了,就多攒几个道痕,以求飞升为神皇吧。”
桑寻真终于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带着满腔的怒火,同天道吼道:“所以,我莫名其妙的重生,是你一手安排的?!”
天道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九州大劫,你飞升成神自然不关你事,留在九州的凡人呢?”
“……”
桑寻真深吸一口气,而后换上了轻快的笑脸:“前辈,既然我的修为与您也息息相关,那您不得给我点什么,助我成神吗?”
天道轻笑:“不然你一个五行杂灵根,如何成为的先天剑体?重来一回,你又怎么能带着你的剑道?”
“我够帮着你了,桑寻真。”天道叹息,“但也只能到这里了。如果可能的话,我难道不希望多帮你一点吗?”
桑寻真久久沉默。
天道伸出手去,想像一个宽和的长辈那样抚摸桑寻真的发顶,但侧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手打开。
“又是这套说辞,”霜寒脸色不善,“就没有点新鲜说法吗?”
“小霜寒,”天道慈爱地唤他,现在能将霜寒看作晚辈的已经很少了,“大劫未解,我自然需要神皇。十万年前如此,现在亦然。但你对我的敌意,十万年了,仍未消散。”
祂长长叹息:“之前你察觉到我的到来,就上了桑寻真的身,想把我拦下来。但我不会伤害他,你也拦不住我。”
祂看向目光呆滞的桑寻真:“这事挺伤身的,以后别干了。要是他未来不能成为神皇,你有很大的责任。”
霜寒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滚开。我要早知道你就是天阶,肯定带他躲得远远的。”
他咬着牙:“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剑主。”
“我是伤害他更多,还是帮助他更多?”天道说,“不如你问问桑寻真?”
桑寻真还没有开口,霜寒就已经截断了他的话:“帮助他更多。但那是因为,他足够有天赋。而谢桓……他不够有天赋,所以,你就给他换了个芯子。”
天道的语气依然温和:“从前,你只是谢桓的十柄剑里,最不起眼的那柄。后来,你成为了他唯一的剑,得知你在九州最多只能到大乘期巅峰,甚至还要顶着天劫,带你上神界。后面这个谢桓不好吗?”
“我只要谢桓。”
“你太不懂事了,霜寒。”天道摇头,“但我愿意原谅你的放肆,就如同十万年前那样。”
“滚开。”
天道缓缓起身,身形消散在空中:“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霜寒狠狠地闭了闭眼:“绝不会。”